裴承允語氣不帶一絲波動:“在我們一家下獄臨死之前,他更可借羨兒的性命和婚事來要挾,索盡父親人脈資源,榨幹他最後一絲價值。”
趙瑾順著他的話說了下去:“或許還能借將羨兒安置好一事,刷足好名聲,贏盡二皇子黨好感,以叫他們繼續為自己賣命。”畢竟他可是幫“二皇子黨裴西嶺”保下了最後一絲血脈呢。
好算計啊。
她就說麼,這才是二皇子的水平。
一動真格就是奔著要他們全家的命去的。
裴承允道:“也不過是他想得美罷了,我們又不是毫無防備,任由他算計,更遑論還有個定南伯夫人胳膊肘往外拐。”
趙瑾嘴角一抽:“陽哥兒真是好樣的。”
定南伯夫人為他甚至連定南伯都撇去了後頭。
“表哥的確有功,可省了我們不少事。”裴承允笑了笑,“不過她最多就能做到這地步了,不會再與我們透露更多。”
趙瑾點點頭。
不過現今都是他們猜測,具體還是要先打探一二。
帶著結果找過程還是很容易的,他們的人很容易就察覺到了端倪,還真被裴承允說準了,被設計與裴羨“定情”的正是屈學士的嫡次孫。
屈學士人品如何不提,內閣閣老的含金量還是相當足的,甚至“學士”這個稱呼都是比之閣老更客氣三分的敬稱。
屈府門第上不輸平陽侯府多少,也就是嫡次孫多少差了些,但若是扣以“兩情相悅”的名頭,那也沒人說嘴。
現在外頭已經小範圍流傳開了那位嫡次孫怒拒相看,不惜違逆雙親也要迎落難的心上人於水火的消息了。
雖然那位心上人的身份未知,但單憑“落難”這倆詞就夠叫人發揮想象空間了。
既清楚了他們的算計,趙瑾也不能白吃了這虧——主要也是不忍心叫二皇子與屈學士一腔期待落空。
至於前朝如何應對科舉舞弊一案,便由他們去操作吧。
很快就到了祝思生辰這日。
趙瑾雖做好了準備,但以防萬一,還是叫裴羨稱病沒去。
今日來的人依然不多,也很是清淨,縱然是休沐之日,但得閑的依舊不多,男賓中來的更少,饒是七皇子努力搞氣氛都沒能叫氣氛活躍起來。
知道裴羨身體不適,祝思特地來問過趙瑾,眼裏含著真切的擔憂:“夫人,羨兒身子究竟如何?可請過太醫了,太醫怎麼說?”
她是悄悄拉了趙瑾在一邊問的,後者也沒隱瞞,隻隱晦開口:“皇子妃不必擔憂,羨兒命犯太歲,想是衝撞了什麼,太醫也看過了,說是多修養些日子便好。”
祝思耿直但不傻,立即就聽明白了,然後臉就黑了。
“怕不是名犯太歲,是命犯小人吧!”她冷笑一聲,看向屏風另一邊的二皇子時,眼裏含著明顯的嫌棄和怒氣。
趙瑾笑了笑,寬慰她幾句,順帶著為裴羨再次致了回歉,並著人將裴羨特地準備的生辰禮交給她。
祝思不甚在意道:“夫人這話就見外了,以我與羨兒的交情,何須非要來此做麵子功夫?您叫她好生養著便是,小人多詭計,是要仔細防著的。”
趙瑾含笑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