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念慈放不下心,但也知道現在無法,即便裴西嶺是武將,在北疆軍隊中能說得上的話也有限。

翌日,屈學士果然被彈劾了。

不止趙瑾猜測的那兩條,還多了個家風不正,治家不嚴。

老狐狸們對蔣令妤那場戲始終是持懷疑態度的,但禦史們隻看證據說話,蔣令妤的玉佩、還有他們昨日熬夜扒出來的兩人“曾經的交集”,蛛絲馬跡中還真叫他們扒出了不少糖,為這兩個有情人惋惜,故而便更不齒於屈學士棒打鴛鴦的行為。

而六皇子黨則是著意偏向蔣令妤的身份,彈劾屈學士曾參與刺殺六皇子一案,力求徹查。

刑部這邊科舉舞弊的案子才有了點進展,就又接了一個燙手山芋。

這一查之下,趙瑾悄悄放出去那幾個把柄就被刑部“順勢”查到了,禦史台振奮不已,以此佐證屈學士劣跡斑斑,更見勢攻擊於他曾刺殺皇子一事。

也正如趙瑾所料,屈學士直接推了替死鬼出來,將自己撇得清清白白。

雖是棄車保帥有所損傷,但並不傷筋動骨,最多就是在建文帝與禦史那裏有了汙點,信任度驟降。

部分六皇子黨還在致力於查屈學士的黑曆史,但進展不大。

正在趙瑾與裴承允持續在拉下屈學士時,柔嘉長公主直接上門了,身後還跟著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金宵?”她有些意外。

柔嘉長公主不是無的放矢之人,更不會在這緊要關頭上門隻為說生意,趙瑾心裏清楚,略寒暄過後便遣退了丫鬟嬤嬤們,隻留了惜夏和武雪在側。

“你自己說吧。”柔嘉長公主一抬下巴。

金宵應是,轉頭對趙瑾笑道:“屬下知近日長公主與夫人事務纏身,故特來為二位主子解憂。”

趙瑾反問道:“如何解憂?”

“屈學士作惡多端,罔顧人命,其惡行罄竹難書,長公主與夫人為民除害,屬下也願盡綿薄之力。”金宵說了幾句場麵話,似也察覺到趙瑾不耐煩廢話,便立即道,“屈學士販賣私鹽,屬下有證據。”

販賣私鹽?

趙瑾微微一頓。

這可是致命把柄。

但她並未立即應承,而是看向柔嘉長公主,目露征詢。

柔嘉長公主擺手:“本宮還不知內情,知道他手上有屈學士的把柄就帶他來見你一起聽了。”

說罷,她似笑非笑地看了金宵一眼:“你該清楚,今日能不能出這個門,隻看你夠不夠誠意和價值了。”

金宵笑了笑:“長公主放心,屬下今日前來,便是要與兩位交底的。”

兩人都沒說話,他便繼續開口:“二位一直以來的防備也沒錯,屬下的確並非隻單純為攀高枝博名利才投誠,從一開始,屬下便是奔著屈學士全家性命而來。”

趙瑾眉頭一動。

不等她問,金宵就自己交待了:“無論是在慶華大長公主門下做事,還是後來叛變,投誠於兩位,屬下的目標從未變過,私底下也一直在找尋屈家把柄與罪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