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西嶺道:“想來六皇子應當已經稟報當今,若順利,今日起,外鄉人便暫時不能進京城了,我也會去京郊大營守著,你們安心待在府裏,若有異常,即便當今傳召也不要出府。”

趙瑾驚訝道:“你這算是在我與他之間選了我?”

“什麼選不選?”裴西嶺覺得她說話有問題,“君與妻本就不該放在一處論,且有你沒你,於當今生死毫無影響。”所以不如待在家裏,免得出去被盯上。

趙瑾也沒再同他爭辯,隻疑惑問道:“二皇子豢養私兵的事,六皇子一點都不知道麼?”

裴西嶺道:“他應當猜到一點,但因為二皇子對此防備再三,且從未動用過私兵,他雖一直在追查卻收獲不大,此次放二皇子去通州就是為引出私兵一舉解決,隻是沒想到被你的人意外察覺。”

趙瑾點了點頭。

畢竟誰能想到二皇子的私兵就在眼皮子底下呢。

六皇子是被燈下黑了。

知道有了追查的方向,她便直接對惜夏道:“去叫羨兒通知凝詩,找出二皇子在京的細作名單,盡可能詳細些。”

“還有定南伯府……”她想了想,“先通知柔嘉長公主,試試她在那老三身邊放的丫頭能不能探到什麼吧,還有試試能不能聯絡到定南伯夫人。”

惜夏應了一聲,匆匆下去了。

正如裴西嶺所料,宮裏很快就有了動作——據聞皇後遇刺,卻逃了一個刺客,於是建文帝下令全城戒嚴,能出入京城的人隻有禁衛軍與少數高位官員。

這一下就叫京城眾人繃緊了神經。

敏銳些的已經猜到什麼,不聰明的也因為皇後遇刺一事擔憂不已,生怕牽連到自家。

百官還是依舊上著早朝的,但街上卻已經空空,沒了人影。

趙瑾猜建文帝應當已經著人去直隸了,六皇子叫人在直隸府衙查那些私兵的戶籍時,就已經先下手為強,控製住徐總督和宋丘了。

現在需要擔心的是二皇子那一萬多的人。

得知京城戒嚴後,裴承允幾人都來了正院,趙瑾也沒瞞著他們,連同裴羨知道的那些一起告訴了他們。

周念慈與趙瑾一樣咂舌:“二皇子藝高人膽大,該讚他一句勇氣可嘉。”

就這腦子和魄力,難怪能屹立這麼多年不倒,即便倒了還能再有資本快速卷土重來。

裴承允也由衷開口:“有如此腦子謀略,再加上當今的偏愛,放在正道上早成功了,登位都不是妄想,偏生他心胸狹隘,做事狠辣。”

說了幾句二皇子,趙瑾對裴承允道:“戶部應當還有二皇子的人,你若方便,便叫盧駙馬留意些。”戶部管著戶籍,直隸大批外鄉人遷居,即便二皇子做得隱秘,但總有戶部的內應幫著壓下來的。

趙瑾算了算已經被清算的二皇子黨,再算算如今的,以及他本身勢力,也不由發自內心地惋惜二皇子的聰明勁兒沒用在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