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瑾也不是真不在意,略整理了一番衣裳便忙與他一起帶著孩子們往外走,親去門口迎接帝後。
裴承州一家三口與裴承允自也沒有落下的。
待他們走到門口時,帝後的馬車也剛到。
與朝臣們預想中的大陣仗風光回門不同,帝後很是低調,一瞧便是喬裝打扮出宮的。
趙瑾等人自然不在意這是不是少了風光,隻要能看到人就比什麼都知足了。
心念電轉間,永嘉帝率先下了馬車,隨後轉身小心扶著裴羨下來。
趙瑾一邊行禮一邊瞧瞧打量了一番,兩人間似乎多了些默契,永嘉帝言行間對裴羨更是體貼,一個實權皇帝沒必要做什麼戲給臣下看,這番言行舉動應當是真心的。
見著行禮的眾人,永嘉帝扶住裴西嶺,裴羨則忙扶住趙瑾。
“嶽父嶽母多禮,一家人不必如此客氣。”永嘉帝含笑開口。
裴西嶺恭敬點頭,側身請他進門。
裴羨扶著趙瑾隨後。
“母親瞧著精神不大好,可是近日累著了?”她蹙眉瞧著趙瑾的臉色。
“無礙,隻是未曾睡好,後頭多歇息會兒便是。”趙瑾無奈開口。
一大早被叫起來,誰能沒點迷糊睡意?
永嘉帝回頭笑道:“嶽母想是擔憂你之故,今日回府,合該多留些時候,安她老人家的心。”
他話落,裴羨臉色微妙,但還是點頭應是:“母親掛心於我,是該寬慰她些。”
趙瑾呼吸急促了幾分,麵上依然笑著:“皇上客氣了。”
怎麼不是老人家呢?
兒子已經建功立業,孫子都能打醬油了,怎麼不算老人家呢。
永嘉帝笑著點頭,心下卻察覺到了母女倆的微妙異常,回想一番很快便反應過來自己說錯話了。
他輕咳一聲,眼中極快地閃過一抹糾結,想找補又怕再說錯話。
他平生的心思都用在了前朝,相處最多的女子除了生母就是裴羨,現在的太後也算一個,並沒多少經驗,要說他有多懂女人心那是假話,方才的“貼心之言”隻是下意識想博個好感,誰知弄巧成拙。
婚後頭一回進老丈人家就得罪丈母娘什麼的,可不是個好兆頭。
好在裴西嶺雖然嫌棄女婿,但秉承的為臣理念叫他並不會給皇帝難看,很快便與他聊起了漠北進京事宜。
裴承州兄弟倆也跟著聊了起來,尤其裴承州,聊起漠北,他可太有話說了。
趙瑾與周念慈則與裴羨輕聲說著話,同時觀察著她的氣色,結果……很不美妙。
裴羨臉色不錯,但上著妝也瞧不出個具體來,隻有眼中些微的紅血絲做不了假,眼下還隱約帶著淡淡青色,顯然是沒睡好。
趙瑾婆媳倆心情更不美妙,連話都不說了。
好在周念慈很快擺脫了永嘉帝是個禽獸的念頭,輕聲解釋:“帝後大婚禮數繁瑣冗雜,拜見太上皇與太後、接見命婦、還要敬告宗廟、接手後宮諸事……累些也是常理。”
可以說帝後新婚那幾日假就是為這個準備的。
密集行程再加上新婚夜操勞,不累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