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知夏挺直脊背,直視著黃成宇的眼睛,強調了一遍:“不能,我不會幫你說什麼好話。”
黃成宇頓時惱了,“你!”
他想起什麼,又努力地平複了激動的情緒,重新斟酌著道:“為什麼不能?你要是氣我之前說的那些話,我可以請你吃飯賠罪,都是同學,也是三年室友,你有必要趕盡殺絕嗎?”
紀知夏麵對人高馬大且情緒極端化的黃成宇,終究是有些害怕的,因此他後退了一步,聲音都低了下來,“我什麼都沒做,你不要汙蔑我。”
黃成宇呼吸急促起來,胸脯也在猛烈的起伏,鼻孔似乎都像鬥牛一般噴出灼熱的氣息,“我都說了要請你吃飯了,你還要怎樣?做人不要太惡毒,你以為人家陸岱真拿你當一回事?你一個聾子,光長一張小白臉有什麼用,這天底下比你好看的人多的是,等陸岱膩了你,你就什麼都不是!”
“你現在幫我一把,沒準我以後發達了,還能救濟救濟你呢!賣屁股的表子都是這麼不識好歹的是嗎?我算是長見識了,你特麼傲什麼呢?有什麼好傲的?”黃成宇越說越激動,還上前走了一步,舉起了一隻手。
紀知夏連連後退,臉上浮現出了慌亂和驚恐,“你、你不要過……”
像是失聲了一般,說到後麵,像是啞了一般,眼睜睜地看著黃成宇那隻手朝他揮來。
就在那隻大掌即將碰到他的那一刻,一隻矯健的腿出現在紀知夏的視野之中,用著十足的力道踹上了黃成宇的胸口。
黃成宇被狠狠地踹倒在地,發出了狼狽的嚎叫聲。
紀知夏恍惚了一瞬,目光落到了來人身上,背對著他,看不見正臉,但聲音確是熟悉的,“你在搞什麼,大庭廣眾之下想打人?”
回過頭來看紀知夏,關切地問:“你沒事吧?”
竟然是丁希仁。
紀知夏眼裏劃過一絲驚訝,慢吞吞地回答:“我……我沒事。”
頓了一下,垂下眸說:“謝謝。”
丁希仁說:“沒事,我就是路過,幸好撞見了你們,不然就讓他得逞了。”
紀知夏:“……”
他抬起眼看了丁希仁一眼,看見對方臉上真真切切的關懷,有一種古怪的感覺,他防備心很強,因為之前的相處經曆,他對丁希仁這樣的表現並沒有太觸動,謹慎又客氣地輕聲說:“謝謝,要不是你,我可能就要被打了,為了表示我的謝意,下次我請你吃飯。”
又帶著一絲窘迫地說:“隻能請你吃食堂。”
丁希仁卻說:“這個無所謂啦。”
話音剛落,黃成宇從地上爬起來,怒吼道:“丁希仁!?你幫他做什麼?”
話裏話外顯得和丁希仁很熟悉的樣子,丁希仁對紀知夏解釋說:“我們之前是朋友,但是因為一些事情已經鬧掰了,你不要誤會。”
紀知夏回:“嗯。”
他看了黃成宇一眼,說:“我要走了。”
丁希仁看了黃成宇一眼,說:“一起吧,我送你。”
黃成宇黑著臉,朝紀知夏所在的方向走了一步,卻又在丁希仁充滿警告的眼神下,滿臉不甘的停下了腳步,站在原地眼睜睜地看著他們走遠,眼神裏充滿了憤恨。
丁希仁和紀知夏走了一段距離,才對紀知夏說:“他經常在寢室欺負你麼?”
紀知夏沒說話,丁希仁沒話找話似的,繼續說:“其實我之前也聽過他說你,不過我沒覺得你娘,我覺得你真的蠻好看的,很中性,中性才是最美的,也是最時髦的,所以你這樣很好,而且你成績還這麼好,年年都拿獎學金。”
丁希仁的話對紀知夏沒有產生什麼影響,他甚至覺得丁希仁有點吵。
丁希仁卻沒有絲毫直覺,他一邊說話,一邊目光再次落到了紀知夏臉上,紀知夏從前總是低著頭,現在不知為何,脊背始終是挺直的,臉也會露出來,雖然目光還是隻看眼前的路,但至少能看見他那張完整的臉蛋了。
紀知夏長得真的很漂亮,在陽光下白皙到幾乎透明的皮膚,眉毛清秀,是非常自然沒有經過任何修剪的柳葉眉,眼皮薄而美,睫毛又濃又密,烏黑得像烏鴉展開的羽翼,在過於潔白的眼下皮膚落下一層淡淡的翼狀剪影;山根高挺,到鼻頭的線條都格外流暢,沒有絲毫的起伏,鼻頭雖然有點圓潤,但因為挺翹,所以呈現出來的弧度也非常的恰到好處;最後是嘴唇,是豐潤的粉紅色,唇珠明顯,下唇飽滿,像嫣紅的玫瑰,隱約能嗅到一絲絲的香氣,令人有一種心潮澎湃的誘惑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