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陸岱說話,紀知夏就起身走到了放零食的櫃子麵前,打開,從櫃子裏拿了一塊餅幹出來,走到陸岱麵前,將餅幹遞給陸岱。
陸岱接了過來,並沒有吃,而是握在了手裏。
紀知夏看了看,問:“你不吃嗎?”
陸岱和紀知夏對視了一眼,移開了目光,說:“晚點吃。”
紀知夏說:“我看你一直看著我,我還以為你肚子也餓了。”
陸岱沒有說話。
紀知夏也沒有多想,坐回去捧著餅幹,幾口就吃完了,又抽了幾張紙巾擦掉了手上的餅幹碎渣。
填了一下肚子,紀知夏的肚子終於不會突然作響了。
他看陸岱已經將目光從他身上移開,走到了露台上坐到了椅子上。
紀知夏也跟了出去。
外麵很冷,a市的天空常年都是灰蒙蒙的,臨近夜晚,天幕透出一種沉沉的暗來,雲也是暗色的,像是烏雲,卻又不是。
還未天黑,就能從這高樓之中俯瞰半個城市。
紀知夏將手放在陽台上,看著這萬家燈火,玉帶似的車流,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這麼多燈火,終究有一盞是屬於他的。
紀知夏搬了條椅子,坐到了陸岱身邊,對陸岱說:“好冷啊,你怎麼出來吹冷風?”
家裏的暖氣是一直開著的,因此紀知夏一進門就開始脫衣服,陸岱也是如此。
但是這裏的露台是沒有封掉的,有足夠大的空間,本來可以在這裏養一些花花草草,但陸岱不會,紀知夏也不會,所以就一直空置在這裏,多少顯得有點空曠。
搬了些桌椅出來,也隻適合天氣暖和舒適的時候出來看看城市景色,但是天氣冷的時候,出來就是在遭罪了。
紀知夏沒有添衣服,隻待了半分鍾不到,就凍得瑟瑟發抖,有些受不了了。
陸岱伸手去握紀知夏的手,紀知夏任由他握住,隻是感覺到了陸岱手心的灼熱,隱約明白了陸岱的意思,“你很熱嗎?”
陸岱淡淡地說:“嗯,你怕冷就回去,我吹一會兒風就進去。”
說完,他鬆開了手。
紀知夏感受著那溫暖離自己而去,下意識地抓住了陸岱的手。
陸岱看他,紀知夏迎著陸岱的目光,不知為何,有些緊張,結結巴巴地說:“有、有點冷。”
說完,有些悻悻地鬆了手,說:“好吧,我進去了,你也不要待太久,吹風太久容易感冒。”
雖然這麼說,但是陸岱這個體格,想感冒估計也挺難的,他的身體比自己要健康得多了。
自己還是不要操心了。
這樣想著,紀知夏站起來,進屋了。
陸岱的確隻是吹了一下冷風,將腦子裏岩漿一般的欲望重新撲滅了之後,才回去。
從前他並不會如此,他可以一心一意地將注意力都放在工作上,即使有本能的躁動,都可以用工作來壓製,從未出過什麼亂子。
隻是現在終究和以前不一樣了。
他的自製力在瓦解,他的克製也形同虛設。
回去後,紀知夏打開了電視,他人坐在沙發上,有些沒姿態地將穿著襪子的腳踩在沙發邊緣,抱著膝蓋,將下巴擱在膝蓋上看電視。
看到陸岱進來了,才著急忙慌地將腳放下來,踩到了地毯上,人也坐直了許多。
這個模樣讓陸岱唇角微微翹起,對他說:“放鬆點,你想怎麼坐就怎麼坐,我不會管你這個。”
紀知夏伸手摸了摸後頸,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說:“這樣會舒服一點,不過不好看。”
陸岱坐到沙發的另一邊,將視線放到了熒屏上,是一部動畫片,海綿寶寶。
陸岱:“……”
紀知夏沒有去看陸岱的表情,他現在的注意力也的確不在陸岱身上,他津津有味地看著眼前的動畫片,偶爾伸手從茶幾上拿一顆糖果,雙手盲拆了玻璃紙,將糖果塞到嘴裏。
這個過程之中,他的視線都沒有離開電視。
他這樣專注,陸岱便沒有打擾他,隻是坐在旁邊盯著紀知夏看。
從他這個角度看過去,是能看到紀知夏那白皙的、毫無瑕疵的側顏,他的五官其實是很立體的,因為鼻梁很高,額頭到山根的落點很流暢,像是最頂尖的書法家一筆成就的線條,完美得不可思議。側臉總歸多了幾分清爽的俊秀,更有少年氣些,正麵去看,便會因為臉頰的圓潤弧度而顯得柔美純稚許多,要更顯得中性一些。
陸岱的目光從紀知夏的鼻梁往上一挑,看向了紀知夏的眼睛。
此時那漂亮眼眸裏映著銀屏上散發出來的光芒,光影滑動錯落,襯得他眼眸越發清澈黑潤。
即使是看動畫片,也因為過分專注的神情,顯出了幾分別樣的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