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暗的樓道口。
還沒有下去,我已經隱約聽到下麵傳來了一種呼吸聲。
像是有一個巨人在喘息。
瀟瀟衝我比劃了個手勢,示意我將手電筒的光調到了最小,此刻,我倆都不敢發出什麼聲音。
隨著手電筒調節到最小,光線一下變得黯淡,照明範圍銳減,燈光打下去,隻能照亮大約十級左右的台階。
我在前麵帶路,瀟瀟緊隨其後,我倆開始順著樓梯謹慎的往下走,將呼吸聲都壓到了極低。
樓梯間隱約有一股暗風,一小陣一小陣的往上吹,風中夾雜著一種黴臭和腥臭混合的惡心氣味兒。
很快,我們到達了地下室外麵。
地下室內外,由一道柵欄鐵門給阻隔著。
擋在我們眼前的鐵門鏽跡斑斑。
它並沒有上鎖,但如果要打開它,這鐵門勢必會發出一些不小的動靜。
手電筒微弱的光芒透過柵欄,照進去一小片區域。
視野可見的地麵上,糊著一層暗黑色的東西。
厚厚的,如同一層暗黑色的瀝青,隱約又透著紅……
該不會是血吧?
我越看越像。
不僅像是血跡,而且是積了一層又一層的那種,凝結後,都有一定厚度了。
暗風從鐵柵欄後的空間裏迎麵吹來,臭味兒就更清晰了,讓人聞之作嘔。
瀟瀟嘴唇蠕動,做著唇形吐出兩個字:呼吸。
我點頭,表示自己明白。
之前在外麵聽到的若有若無的呼吸聲,在這兒就更加清晰了。
那粗重有力的喘息,無一不在證明著,地下室睡著的惡人,似乎是個龐然大物。
難不成是個巨人?
我之前懷疑過,這極惡之地的人,都是由醫院裏消失的人構成的。
林林總總算起來,醫院失蹤了差不多兩千號人。
這些人進入極惡之地後,估計是被這裏的力量,篡改了記憶,又或者是有別的什麼原因。
總之,他們在這個世界有了新的身份和生活。
但如果地下室的真是個巨人,那我之前的推測或許就是錯誤的。
畢竟醫院裏不可能有巨人。
聽呼吸,惡人應該就睡在裏麵,而且睡得還挺熟。
眼前這道看起來很破舊的鐵門,成了目前棘手的存在。
根據門後那厚厚的血跡來看,之前來這兒偷房產證的人,估計剛推開鐵門進去就被弄死了。
門口這個位置,一定死過不少人,否則不可能沉澱出這麼厚的血跡來。
該怎麼樣進入地下室,但又不讓鐵門發出聲音?
我和瀟瀟四目相對,一時間竟然被難住了,根本想不出招來。
沉默片刻後,瀟瀟忽然咬了咬牙,衝我揮手,做了個讓我後退的姿勢。
與此同時,她自己的左手謹慎的搭在了鐵門上。
我一驚,立刻衝她搖頭。
這丫頭救戰鬥獸心切,看樣子是想冒險一試。
但她無視我的阻攔,開始輕輕的拉門。
她拉門的速度很慢,已經盡量將鐵門金屬軸輪摩擦的聲音,降到了最低。
這種時候我也無法阻止,隻能提著燒火棍,一邊豎著耳朵聽裏麵的動靜,一邊準備隨時可能出現的危險。
裏麵的呼吸聲並沒有被打擾,依舊很平穩。
在壓抑著呼吸的緊張中,鐵門被緩緩拉開到可以容人進入的寬度。
裏麵的呼吸聲沒什麼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