淨水玄牛的尋找,比想象中的要難許多。
源羅山實在太大了,哪怕陸淵已經把此山分成了四份,然後按照東南、東北、西南、西北四塊區域逐個尋找,但每個區域分割下來,依舊還有十數裏的範圍。
這麼大片區域,又如此多的山嶺樹木,甚至還有懸崖岩洞,能躲藏的地方太多了。
一頭牛體型雖然大了點,但相較於這些躲藏之地,依舊是大海撈針,難以尋覓。
陸淵帶人在源羅山東南區域找了三天,把整片區域都翻了個遍,但三天下來,依舊毫無所獲。
無奈他隻能繼續帶人去東北區域,可又找了三天,還是沒點收獲。後麵又帶人去西南和西北方向找,但全都一遍之後,同樣沒有結果。
如此一遍找下來,陸淵算是明白,這麼早是沒什麼結果了。
“源羅山岩洞遍地,又有諸多地下暗河,說不定那七星門喬修遠就是利用了這些天然岩洞暗河,修了什麼機關,把玄牛藏在了地底某處。”
陸淵想起了自己曾經看過的盜墓小說。
在那些盜墓小說中,那些王公貴族、帝王將相,就喜歡給自己修建各種玄妙機巧的陵寢,把自己死後的棺材藏的死死的。
如今他將整個源羅山明麵上的區域,都翻了一遍,可依舊沒什麼收獲。淨水玄牛又無法離開源羅山,那麼唯一的解釋,也就隻有這個了。
七星門雖然並非是帝王將相,但作為坐擁一府之地的大派,能動用的人手和財力物力,卻不見得遜色了那些帝王將相。
幾百年下來,對方給自己修一個藏寶之地,修一條暗道後路,也並非什麼難事。
“看來短時間內,是難有什麼結果了。”
確認此點之後,陸淵歎息一聲,然後隻能無奈收兵。
眼下大軍出征在外,身為主帥,哪怕很多軍務都盡可能的放手了,但也不可能一直在外。
就如前兩天,周青便從廬陽府城外傳回消息,說這些日來,通過家卷動搖城中守軍的計策,如今已經取得了不錯的成效。
城中的那些叛賊,雖然沒有像臨武縣城一樣投降,但很多家卷被控製的叛賊,確實忍不住在半夜裏偷偷出城投降。
雖然七星門的那些高層們,為此勃然大怒,狠狠的殺了一批逃兵。並且安排門下弟子嚴守城牆,在晚上盯著,不讓那些逃兵得逞。
但即便如此,也止不住越城投降的這股風氣。
原因很簡單。
負責監督的七星門的那些弟子,他們不少人的家卷,其實也都在臨武縣,如今也被朝廷給控製了。
這麼一來,你讓他們怎麼監督逃兵?
難道就不怕消息傳到城外後,自己家人被刻意針對,被那些逃走的人打擊報複嗎?
….這些七星門的弟子們,雖然限於師門大恩,做不到逃兵們一樣,越城出降。
但他們也同樣無法做到,視自己家人性命於不顧,把事情做絕。
於是兩難之下,也就隻能放任那些逃兵出城,希望借由這個舉動,能傳達自己的一絲善意,好為城外的家人爭取一點好處。
而其它一些家卷並不在城外的七星門弟子,也限於那些家人受控弟子的情麵,還有和越城出逃的那些逃兵的鄉裏之情,同樣狠不下手來。
最終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放任人逃了。
如此一番操作下來,幾乎每一晚,便會有數百叛賊逃出城外,向朝廷投降。
而如此整隊整營的逃離投降風氣,等傳開之後,又不可避免的影響到了,其他並非臨武縣的七星門叛賊士兵。
於是整個叛賊軍中,士氣以肉眼可見的斷崖式下跌。
沒辦法。
你七星門最為忠心、平日裏也是得到好處最多的臨武縣人,都開始不斷出城投降了。
那我們原本就隻是屬於被裹挾,或者屬於外圍的其他縣的人,憑什麼要留下來給你賣命?
於是由臨武縣的叛賊起頭,一些其他縣的叛賊,也跟著出城投降了。
但這些人對於七星門的弟子來說,關係就沒有臨武縣人的親近了。
於是為了給師門一個交代,他們不去抓臨武縣的逃兵,反而開始帶人狠抓這些外縣逃兵。
同門同鄉不好管,但你這些外人,也敢蹬鼻子上臉?
這些外縣逃兵被抓到後,負責監督的七星門弟子,那是半點也不容情,當場就砍了。
屍體首級懸掛在城牆上,震懾軍中。
幾乎每晚,都有十幾數十個外縣逃兵被抓到,然後梟首示眾。
如此離譜,如此不公平的區別對待,自然引起了很多外縣人的不滿。
於是這麼一番操作下來,平日裏就多有被歧視,甚至幹脆就是被強抓來的外縣叛賊,和七星門就更加離心離德了。
弄到最後。
這些外地人的逃兵,幹脆就不是一兩個、或者十幾人的小股潛逃了。
而是發展成等到一夥外地人卒隊,一起在城牆上輪值時,集體潛逃。
幾十上百人的越城出降。
因為這種集體叛逃的事情太多,後麵逼的七星門高層,不得不把臨武縣的士兵,和這些外地士兵互相打散混編,讓自己的基本盤監督那些外縣士兵。
然後再任命宗門的核心弟子,擔任基層軍官,以此監督統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