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別爭論這些了,我等功勞大小,稍後我會寫成軍報,送與武安侯處,屆時自有武安侯來定奪。”
看著楊景還要繼續因為功勞的事情,爭執下去,陸淵連忙伸手打斷了他,將此事暫且揭過。
然後看了看身旁兩人,沉吟說道:“如今歸寧府城被一日拔除,此城守將歸連雲也死,城中五萬周兵,非死即降。
如今此地往北,前往房陵府之地界上,已再無絲毫周兵阻擋。
因此本王意,今日天色已晚,將士們久戰已疲,便先在此城休整一夜。
次日天明,本王再率兵殺往房陵府。
武宣侯以為如何?”
說到此處,陸淵看向楊景。
如今他手下十萬大軍,其中八萬人,為自己嫡係部眾。但剩下兩萬,則是楊景統帥的朝廷兵馬。
再加上對方代表的是武安侯,是朝廷,本人也是一位先天宗師。
這種種實力和身份加起來,也使得陸淵製定各種作戰部署,是無法乾綱獨斷,一人而決的,要與楊景商量著來。
不過楊景平日裏也很有逼數,對於陸淵的各種命令,隻要不是涉及核心利益,基本不會提出什麼異議。
都會遵從這位主帥的想法,不會搞什麼對著幹。
就如此時,聽到陸淵的安排後,楊景便道:“大王安排甚是妥當穩重,末將無異議。”
“善,既然武宣侯沒意見,那便如此決定了。”
見楊景沒反對,陸淵臉上露出一絲笑容,然後又扭頭看向旁邊藍彩兒,道:“王後,歸寧府城已下,此處重地,不僅是分隔兩地周人的要隘,更是我奇襲大軍的後路,不得不留人看守。
所以我意,明日本王帥軍離去以後,然後領兩萬兵馬,留守此城。
守衛我大軍後路的同時,順帶看管城中俘虜。
王後可有意見?”
其實現實來說,在巫山府和荊門府那邊,兩處地方的周人都被朝廷援軍給牽製住了。
他們就算收到了歸寧府被攻破的消息,在朝廷大軍盯著的情況下,基本也不可能派出援軍過來。
所以在歸寧府這裏,是不用留下兩萬兵馬,以及一位先天宗師的。
但誰讓藍彩兒此時受了傷呢?
自個老婆為自己打拚,結果受了重傷,那麼在有條件的情況下,陸淵怎麼好意思,怎麼舍得讓對方繼續再上戰場?
因此將藍彩兒留下來,在歸寧府城這後方療傷休養,順帶看管一下自己後路,以防萬一,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而且不隻是讓藍彩兒修養,此次北上,盡管是打了周人一個不備,但依舊風險極大。
稍有不慎,便有全軍覆沒的危險。
如今陸淵這北伐剩餘的八萬大軍中,有三萬是他的嫡係戰兵,另外五萬則是苗人。….原本的十萬戰兵,此次北伐損失了一萬,已經讓陸淵倍感心疼了。
現在在北上奇襲襄陽城,行此險策,他當然舍不得拿自己的嫡係兵馬去冒險。
因此留個兩萬戰兵下來,放在歸寧府這後方,繼續北上的戰兵就隻剩下一萬了。
如此的話,就算北上奇襲出了什麼問題,也頂多損失一萬戰兵,五萬苗人。
這個結果雖然依舊讓他肉疼,但能保存兩萬戰兵的元氣,多少還能接受。
所以這種種考量顧慮下,陸淵做出了這個安排。
而對於自己丈夫的考慮,尚不知詳細的藍彩兒,自然隻以為是夫君關心掛念自己,心中一暖的同時,也沒拒絕好意,點了點頭道:“妾身聽大王的。”
旁邊楊景看到這一幕,心中猶豫一下,終究還是沒有張嘴,說出反對的話。
拿什麼理由反對呢?
陸淵留下藍彩兒的理由,確實很正當。
看守大軍後路,順帶阻隔東西兩邊周人的聯係,這都是很重要的事情。
你不能說東西兩邊的周人很難派出援軍,就斷定這裏不可能遇襲吧?
畢竟他們此時都可以奇襲歸寧府,你憑什麼斷定周人就做不到?
所以在此地留下兩萬兵馬,一位先天宗師,的確是穩妥之策。
‘罷了,不過是少了一個先天宗師,兩萬兵馬。剩下的大軍也還有七萬餘人,而且還有我與這陸淵在,也足可完成奇襲了。’楊景心中歎了口氣,徹底認命。
陸淵撇了眼楊景,見對方沒反對的樣子,心中也是點頭,然後臉上笑道:“既然如此,那事情便這樣說定了。
明日王後率兩萬兵馬留守此城,看守後路。
我與武宣侯率著剩下之兵,繼續北上。”
至此,軍議落下了帷幕。
然後楊景返回自己營內,開始準備著明日出征事宜。藍彩兒則是受傷疲憊,被陸淵強令回去休養了。
陸淵則繼續留在大帳,一邊寫著稍後就要發往當陽大營的戰報,一邊處理著戰後軍務。
如此忙碌了一個多時辰,快到深夜的時候,周青匆匆過來。
“大王。”
陸淵抬起頭,看著自己這位弟子,臉上露出笑容,隨後又責備道:“不是說了,私下沒人的時候,還是如往常一樣,,稱呼我為師父嗎?”
“師父。”
周青聽著師父親切的話,心中一暖,然後從善如流,立刻改口:“弟子清點半夜,已然統計出俘虜斬獲周人之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