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闊的戰場上,碩大的紅色烈日照耀著,北風初夏過來,吹起陣陣熱浪,令人渾身冒汗。
但就是這麼炎熱的天氣,城南方向的南詔軍,卻沒感到絲毫的灼熱,反倒巨大的寒意,一瞬間包裹著他們。
高高聳立的石柱,破開了地麵足有三米,上麵一具無頭屍體掛著,被時間刺穿了腹部,鮮紅的鮮血順著石柱流淌下來,很快就在地麵形成了一灘血水。
滿臉不敢置信的頭顱滾動,最終停在了石柱西南三丈左右的位置,正好抬頭斜看向石柱,一雙渙散的眼珠盯著上麵熟悉的身體,漸漸失去了神光。
兩軍陣前無數人看著這一幕,一時間陷入了死寂之中。
但很快,這片死寂就被打破。
騷亂在南詔軍那邊生起。
“大皇子,大皇子死了?”
“不可能,大皇子那麼強,得到了烏羽大神的庇佑,怎麼可能會死?”
“那人怎麼可能殺了大皇子?”
“他不是人!”
一聲聲驚呼和慌亂,迅速在南詔軍士兵中蔓延著,並且隨著消息傳到後陣,這股騷亂正迅速擴大著。
作為大軍的統帥,尤其還是先天宗師,經過了北伐西川以來一連串的勝利後,趙長卿在南詔軍的心目中,地位可以說無與倫比。
說句不好聽的話,這位大皇子在南詔軍的心中,大概類似於楚軍中的陸淵。
雖然兩人之間,不論是實力還是能力,懸殊都過大,遠遠無法比較。
但趙長卿對南詔軍的影響,由此可見一斑。
而這麼一個人物,此時在萬人麵前,就這樣被陸淵光明正大的給殺了。
以絕對的實力,沒有任何的弄虛作假,堂堂正正的給殺了。
這個事實和結果所帶來的打擊,幾乎瞬間擊垮了大量南詔軍士兵的心理防線。一時間令他們生出了陸淵猶如神魔,絕對無法匹敵的念頭。
原本的勇氣和戰心,也被一瞬間摧垮。
此時在對麵南詔軍中,已經有零散士兵開始逃亡。並且隨著這些人的帶頭,這股逃亡風潮還在擴大著。
尤其是在楚軍陣中,接連傳來一聲聲“大王神威!”、“楚國萬勝!”之類的歡呼後,逃亡的人就變得更多了。
自家大王當著萬軍之麵,親手斬殺了對麵主帥。
這不僅是對於敵人士氣的打擊,對於己方士氣,更是難以想象的歡欣鼓舞。
此時楚軍陣列之中,已經有不少將士血氣上湧,按耐不住想要衝上前去,在南詔軍陣列中大殺特殺一方,與大王一同享受這榮譽與勝利了。
而在這萬眾歡呼和嘈雜中。
陸淵看著輕易死去的趙長卿,也略略有些驚訝。
雖然他知曉,以自己實力,擊敗這麼一個出身偏僻地方、尤其還是新晉的先天宗師,根本沒有半點難度。
但對方就這樣輕鬆被殺,卻也著實出乎了他的意料。
畢竟這不管怎麼說,也是一位先天宗師啊。
這不同於先前的歸連雲、張蟬衣、還有是黎族大巫祭。
以上三人,那都是經過他人消耗,狀態受損,並且屬於被陸淵出其不意,偷襲刺殺的。
在那種情況下,將這三人毫無反抗之力的解決,算不得什麼意外,本就是常理。
可趙長卿卻是堂堂正正,在早就有所防備的情況下,被光明正大的擊殺的。
雖然這其中也有對方並不知曉陸淵真正實力,疏忽大意的緣故。
但這也足以說明許多問題了。
‘這是因為我太強了?’
陸淵心中閃過這個念頭。
雖說這麼講有點凡爾賽,可說實話,對於自己太強了這點,他確實沒有太多概念。
畢竟,雖然對外人來說,楚王陸淵戰績彪悍。
在征夷之前,擺在明麵上的戰績,就有斬殺兩位先天。
而隨著這兩月來,斬殺大巫祭和趙長卿的事跡流傳出去,那麼先天四人斬的恐怖戰績,還將更為廣為流傳,令世人向往敬畏。
可以上這些戰績雖然彪悍,但實際上陸淵與那四個手下亡魂的交手,實質上並沒有多少。
往往是在一兩招之間,就已經決出了生死勝負。
因此在戰場爭鬥之上,陸淵與敵人的交手經驗,其實並不算多。
至少是遠勝於天下強國中的那些老牌宗師的。
其他宗師可沒有他這種超常規的實力,沒有仙武雙修的他們,想要打敗同級敵人,往往需要數十、數百招的纏鬥,拚著兩敗俱傷的結果,才能決出勝負。
甚至哪怕打贏了,在那種狀態下想要留下敵人,也是很難的事情,所以才有了先天難殺的共識。
而也依靠這種極強的保命能力,使得先天宗師成為了各國的戰略威懾。
在沒有絕對把握擊殺先天宗師的情況下,就如核武一般,使得它國忌憚,不敢輕易發起滅國之戰。
從這角度來看,陸淵實際上,已經成為了超越常規宗師的武力威懾。
因為其他尋常先天宗師,可沒哪個能像他這般,能夠在出道以來,短短十餘年間,連殺四個先天的赫赫戰績。
不過想想,這也符合常理。
畢竟如今的陸淵,那是個什麼存在?
仙道凝聚一氣的修士,武道先天第二境的宗師。
這兩樣成就,不管放在誰的身上,那都足以傲視天下同輩了。
畢竟這兩個境界,某種意義上講,已經到了如今仙武兩道的極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