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由東方而來的男人(1 / 3)

長靴形狀的意大利半島,還有那漂浮在西方的撒丁島。在這兩者之間有著廣闊的大海,不過大致上來說這裏算是伊特魯裏亞海域。

眾多來這裏的船舶以渡輪居多。熱諾亞,那不勒斯,巴勒莫還有卡利亞裏等等,周遊各地港口的船隻。巡航用的遊艇也是很多的。

而且因為海裏的海產資源十分豐富,當然也會有漁船存在。

在太陽還沒出來的時候,去到撒丁島近海的地方把漁網收起來的話,會有各種各樣的魚混雜在裏麵。不過在正在成長中的黑鮪群中,卻混進去了一個人。

……穿越了無論什麼時候都浪濤不斷的翻弄著從那不勒斯到這裏的伊特魯裏亞海域,若是你想稱那個生物為人類的話也沒有問題。

他,被卷入了拿來網黑鮪的漁網中,自己努力爬了上去。

然後擅自登上了漁船,對啞然失聲的漁民們這麼說到。

「呼——隻有這次還真以為要死掉了呢。啊,能不能告訴我離這裏最近的陸地的方向在哪?沒問題,我遊泳很厲害的。咦?能借我穿嗎?不好意思啊——沒錯沒錯,這裏是哪裏的海域?撒丁島一帶嗎?那就剛好了,變得越來越有趣了呢!」

草薙護堂沒有留下任何聯絡就失蹤了,到現在已經過了一個晚上了。

發現他已經不在的時候是第二天早上九時許。見到他不在房子裏而感到擔心的艾麗安娜就在家裏巡視了一下,然後就確認了他什麼地方都不在。

「到底怎麼了呢,護堂同學?難道說是遇到什麼事情了?」

「嗯——可能是我做過頭了呢——」

撒丁島借來的別墅中,少女們在客廳裏開著會。室內感到不安地走來走去的祐理擺著一副十分擔心的樣子。

不過艾麗卡卻沒感到特別不安。

又是那個木頭人啊。本來想讓他在女生宿舍一樣的環境裏積累幾天的壓力然後一次性爆發出來。隻要就這樣休息幾天就好了的。這麼說來昨天總是在問詹納羅?甘茲的聯絡方式。說不準現在已經到達他家裏了。

全部都看清了的艾麗卡顯得毫無緊張。

她告訴了艾麗安娜沒有擔心的必要,然後讓她泡了一杯Expresso。

「剛才也說了吧,祐理。護堂也是有些纖細的人,所以也有需要一個人呆著的時間啊。所以,暫時就放著他不管吧,之後再壓著他脖子回來才更有效果喔。而且他又是去到哪都能生存的人,所以擔心是沒用的喔。」

對著還沒有放心下來的日本媛巫女,她悠然忠告到。

終有一天會成為『王』的正妻而留在他的身邊的話,這種程度的掛慮是不必要的。

「哈、哈啊……」

「嘛,雖然本人沒什麼自覺,不過本質上他還是個粗枝大葉的人就是了。不過這樣的話,反而不用太過於保護他啊。」

「雖、雖然也能理解艾麗卡同學說的話,不過……」

祐理擔心地說到。這個時候艾麗卡初次感覺到一點點不安。

「心中有股奇妙的躁動。就像是他又被卷入了危險的事情,感到不好的預感。」

萬裏穀祐理是作為靈視術師當中,有著最高資質的少女。

同年代的知己朋友當中,祐理是被她承認的和自己同等級的少數天才。其他的,還有《青銅黑十字》的莉莉婭娜?克蘭尼查爾,還有香港陸家的禦曹司,除此以外就沒有了。

所以,這個女孩的預感和直覺不能就這樣不了了之。

聽到這樣的話,艾麗卡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看到信息提示的『赤之惡魔』吃了一驚。是安德烈?裏韋拉。被稱作『王之管家』的大騎士。

為了各種各樣的事情而操勞,少數得到艾麗卡同情的人。

「久違了呢,安德烈卿。是不是有好消息和壞消息給我選呀?」

『艾麗卡小姐,我並沒有有好消息傳達過給你的記憶,這次也是一樣——昨天零時未到,『不從之神』降臨在那不勒斯了。你的主人,草薙護堂正好出現在現場了,知道了嗎?』

「初次聽聞。他在昨天二十二時左右,還都是在我們身旁的。」

『那就有可能是使用了船隻或者飛機以外的劃時代的手段從撒丁島移動到那裏的吧。他在那不勒斯與神交戰,然後被打敗了。詳細情況還不明白,不過生命沒有什麼異狀就是了——那麼,就是這樣。實際上這件事情並不是這次的聯絡主題。』

「那,是怎麼回事?」

『小心點吧,有危險正在迫近你們的身邊。因為會成為我們的恥辱,所以並不想詳細說明,不過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安德烈卿現在正在那不勒斯嗎?」

『不……我在撒丁島。因為有點事情,所以就到這邊來了。嘛啊,所謂有事是——嗚嗯!你這家夥,已經追到這裏來了嗎!咕嗚!?』

嘟——嘟——嘟——嘟——……

最後聽到了短短的**聲後,就什麼都聽不見了,電話也切斷了。

安德烈?裏韋拉被某人襲擊了——然後,好像被擊倒了。有著大騎士稱號,並且有著不比艾麗卡?布朗德裏差的實力,居然這麼簡單就被——!

「……那、那個,難道發生了什麼緊急事態嗎?」

「『不從之神』降臨在了那不勒斯,我們的王不知道為什麼,好像剛好在那裏展開了戰鬥。不過好像沒有變成最糟糕的情況就是了……」

艾麗卡回答了擔心地提問的祐理。

盡其所能想要多收集一些情報,然後決定迅速行動的方針。特別是想要盡快知道護堂現在的狀態。被打敗了卻沒有戰死的話,那就是說使用了『雄羊』了嗎?

不得不聯絡各個方麵收集情報才行。

本來想要這麼做的時候,電話突然沒反應了。是在打電話途中電池掉了嗎?

電池電量應該還十分充足才對的啊,為什麼這樣?

「怎麼?怎麼怎麼?……到底怎麼了?」

突然,身穿女仆服的艾麗安娜?羽山?阿莉阿魯迪叫了出來。

明明應該是不知道剛才那些不祥的現象,卻露出困惑的表情表示擔憂。

「怎麼了,艾麗安娜?有什麼異常狀態嗎?」

「那個,艾麗卡小姐,天然氣,好像用不了了。剛才做午飯的時候在用火爐,可是突然就用不了了……」

「——是誰把電流斷路器給拉下來的!?」

又來了一個,衝進來了客廳。

在不輸給性感演員的拔群身材上套上薄薄的睡衣,腰間還抱著枕頭。她是還在睡回籠覺的露庫拉齊亞?佐拉。

露庫拉齊亞一甩平時那懶散的感覺,稍有地激動起來了。

「把空調關了的話怎麼在這麼熱的天氣下睡覺啊啊!就連冷藏室的電源也切斷了!那我拿來早晨喝的啤酒也變得滑溜滑溜的難喝死了!真是的,舒適的長假就要這樣被糟蹋了嗎!」

要是護堂,就總是會在這種關鍵時候變得很有常識之後發表一堆評論,說她這是自甘墮落什麼的吧。

不過艾麗卡卻把現在的時候當做情報關心起來。

她對祐理使了使眼色。點了點頭的媛巫女拿起電視遙控,隨便按了按幾個按鈕——電視機沒有發生任何變化。

確認了所有人的手機之後,果然還是無法開機。

她們走到外麵去,試著開動艾麗安娜買來用的小型摩托車。

發動機點不著火。雖然也試了試門口放著的手電筒,不過也是開不了。

這已經是到了連電都用不了的狀態,而不是隻是簡單地用不了天然氣的問題了。

「在這個家周圍看來變成了無法使用現代文明的東西來生活了呢。完全使用不了機械了呢。祐理,感覺到什麼嗎?」

「……恐怕,我想這是跨越了廣闊的範圍而影響到這裏的現象。可是卻沒有這就是事件的中心之類的印象——說不準,在這附近也有『不從之神』降臨了吧?」

艾麗卡皺著眉頭,聽著祐理用仔細的表情慢慢說道。

一分鍾也好,想要趕快查明起因的真相。然後必須趕快趕到那不勒斯回到草薙護堂的身邊。趕緊開始行動!

在艾麗卡下定決心的同時,在另一邊——

離她們的別墅十分近的一個海水浴場上,展開了一場十分激烈的口舌之戰。

「我說本來啊,你這家夥從本土遊到這邊來就已經很沒常識了吧!」

「所以才說不是遊過來的啊。是隨波逐流被海流衝到這裏來的,什麼時候來到這裏的都不知道。難得想去跟護堂玩玩的,去到不同的地方還真可惜呢。」

他一邊跟旁邊那些被麻繩拘束著的人大吵大鬧,一邊打開了小冰箱。裏麵放著敲碎了的冰塊和一打灌裝啤酒。雖然意大利給人的印象是比較喜歡和紅酒之類的,不過啤酒的消費量意外地高。

他拉開拉環,一口氣把內容物喝幹。呼啊!

「嗯——嗯,遊完泳之後喝杯酒果然舒服啊。呼呼呼,冰箱暫時用不了了,所以這些冰冰的罐子可是相當貴重喔——安德烈,你也來一罐麼?」

「誰要喝啊,你這人渣,會呼吸的生產廢品!!那不勒斯那件事到底怎麼了!?」

「暫時沒問題哦,大概。既然護堂到那邊去了,那交給他就好了。要是我多手插一腳進去幹點多餘的事情,可是會影響他進步的——果然,一個人戰鬥就陷入了苦戰,他的成長還是有點問題呢!」

被鬆林團團圍著,前麵是一個小小的漂亮的海灘。

一邊觀賞著沙灘景色,一邊搖晃著手上冰涼的啤酒罐。空中的太陽放出熱烈的光線,前方是蔚藍的顏色——濃濃的海洋氣息。

正在享受著備受期待的長假的青年,正是薩爾瓦托雷?安德烈本人。

2

草薙護堂正處在一個不知道是什麼地方的空間裏。

恐怕,這裏哪裏都不是。這個地方不存在在現實的地球上,他終於察覺到了。

周圍是隻有灰色的世界。灰色的空間一直延續到地平線的盡頭。

不過,有一個例外的地方。

「……好好地麵對麵相見,已經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呢——」

眼前有一名少女。

十來歲前半左右。端正的容貌。身體纖細,要是拿來跟露庫拉齊亞?佐拉或者艾麗卡這種富有欺負的風格去比較的話,那肯定是算在苗條的一方吧。

即使是這樣,她也十分誘人。

比起用美麗這種字眼來形容她,不如說是有著可愛的童顏和體格。金色的長發左右分開,身穿薄薄的白色連衣裙。

身高較矮,第一印象比較像是小孩。不過她是比護堂認識的任何人都要更加妖豔的『女人』。

一瞬間,他沒有明白眼前的人是誰,不過馬上就想起來了。她的名字的確是——

「……是潘多拉小姐,吧?」

「還是用那麼客氣的稱呼來跟別人說話呢——叫我媽媽也沒所謂的說。」

她說話輕快的語氣就像是在語尾加上了個心形符號一樣。

作為一個沒有日本人以外的DNA的身體,還是很難接受啊。護堂先暫時無視她,重新想了想問題。

誕生出魔王Campione的夫妻,不死者埃庇米修斯(注:Epimetheus)和其妻子潘多拉。

她當然就是後者了。

「對於這樣的再會感到不可思議,我平時不知道為什麼會忘掉跟你見過麵。」

「嗯——直截了當的說的話就是等級不夠吧?」

帶著欠缺女神威嚴(姑且算是吧)的口吻,潘多拉說道。

「繼續淨化靈魂,達到能夠打開大徹大悟的那種等級的話,在這個空間所經曆的事情也能好好地記住的喔。嘛,上得到那種境界的人也不全是變成了弑神者,所以剛開始肯定會有點麻煩的了。」

「……哈啊。這裏的確是生與不死的境界來著?」

模糊不清的記憶在腦海中蘇醒了。這應該也是以前告訴他的情報吧。

聽到護堂說的話,潘多拉笑嘻嘻地點了點頭。實在是個開朗的人啊,就像是到處都有的普通人類少女的笑容一樣。

「沒錯沒錯。用古希臘的風格說的話叫做理想(注:idea,這個不是英語,i的讀音是1)世界,波斯風格來說的話就是心靈世界(注:Menok,感謝O的大力幫助)呢。因為你剛剛很好地死了一次,所以跟現世的聯係變得薄弱了,很簡單就被叫過來了喔。」

「姑且,算是在死之前使用了『雄羊』的力量吧。」

「啊啊,沒問題。身體方麵正在很好地恢複當中喔。實際上,其實在那個蘇醒前,你可是好好地死了一次喲,沒注意到吧?」

「可以的話,還是不要追究到那種程度就好了……」

可能的話護堂還是永遠不想知道這種情報,這麼想著的他低聲說道。

是這樣嗎?是死而複生這種程度了嗎?多麼荒唐啊,這身體。

「不是很好嘛。能進來這個領域跟我見麵也是多虧了那樣的。雖然我也能去到現世,不過回來的時候很麻煩啊。所以量產弑神者,除了想看見你們的時候,其他時間盡量避免遇見你們,最近。」

「哈啊……那,這次又有什麼事情嗎?」

這樣的她,其實也算是作為Campione的首領的支援者。就是一般來說的資助者。

一般來說不會無緣無故就把他們叫出來才對的。大概吧。

「把你叫過來其實是為了警告你一下的。剛好你遇到了《鋼》的神格呢,對吧。」

「鋼……你是說柏修斯吧。」

「嗯,就是這個。那個勇者大人,稍微有點無賴……不不,應該是比較喜歡惡作劇,你要小心點喔。總之《鋼》那幫家夥,是你們的敵人,所以絕對不能輸啊!」

「你說警告,就這樣?」

說什麼不能輸,直接說給我打贏不就不用那麼辛苦了。

對著搔了搔頭的護堂,潘多拉搖了搖頭。

「不是。暫時不說別的弑神者,你是由極東誕生所以特別跟你說——居住著果陀的一個島上啊,沉睡著最強的《鋼》啊,所以要小心注意啊。知道了?」

「最強?」

「沒錯,最強。你現在正在與之戰鬥的勇者大人也很厲害,不過那個人在他之上啊!」

「……那種人怎麼會在日本?」

「因為,那是東邊的盡頭——也就是說,向那個方向繼續走下去的話就沒有土地,盡是海了嘛。在那裏流入了很多東西,吹來了很多東西喔……嘛,不過都已經睡了這麼久了應該沒什麼問題的吧。」

「那方麵的情報能不能再告訴我一些更詳細的事情?」

「不好意思,沒辦法。我們再怎麼說也算是神這一邊的,所以不可能給予太具體的幫助呢。就像是對世界的約束什麼的吧,是絕對要遵守的戒律……而且,反正在這裏說過的東西,你出去以後也會忘記的吧?所以,即使說點什麼詳細的也沒什麼意義呢。」

「這麼說來,還真是這樣呢……」

護堂小聲說道。不過,她所說的話卻好像有好好地保留在無意識的領域中。

有時候,就想是野性的本能一樣引導著護堂,Campione的第六感一樣的感覺。如果那也算是這個的一部分的話,那麼那就是她在這個空間種所教授過他的東西了(注:這裏表達不清楚,不過大概意思就是說那個本能引導著護堂,而且很有可能這個本能的來源,就是是以前在這個空間當中潘多拉教會給護堂的知識,或情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