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長安輕輕的笑著,沈華東在這樣放鬆的笑容裏頓時有些不安。
他雙手緊緊的抱著茶杯,眼神有些遊移。
兒子說的一點都沒錯,他心裏確實是這麼想的。
他原本覺得自己沒錯,可兒子的語氣太過篤定,沈華東產生了一絲不確定。
“難道不是嗎?”
沈長安一直不說話,沈華東隻能硬著頭皮反問道。
“當然不是,爸,我退伍以後是不是找你辦過幾件事情?那些事情對你來說不過是一句話的事,對我來說卻是把事業搞起來的根本。”
“從那時候開始我就跟周雍南合夥開了工廠,我把退伍費全部都搭了進去當做廠子運轉的資金。”
“周雍南手裏的錢幾乎全部上交給父母,開這幾個廠子他出的錢少,因此花費的時間精力就更多了。”
“平時工廠交給周雍南運營,我負責投資,以及解決市場的問題,遇到大的問題也會親自解決。”
“我們一直以來這樣分工合作,經過幾年的用心經營,廠長的利潤成倍增長,一年就可以賺幾十萬塊錢!”
沈華東起初安靜的聽著兒子的創業史,前麵他都覺得非常正常,後麵聽說廠子的收益,沈華東驚訝的瞳孔收縮。
一個廠子年收益幾十萬塊???
對於一個每個月拿固定工資的公職人員來說,這簡直是個天文數字。
“幾,幾十萬?”
一向沉穩的沈華東因為太過驚訝,就連說話都變得結巴。
“對!而且是淨利潤!”
沈華東的瞳孔再一次收縮,難怪這幾年他手底下許多人辭職下海,原來是收益如此豐厚。
再看看他自己,雖然身居高位,但卻一窮二白。
現在住的房子是單位分配的,手上捏著的存單,是他辛苦了一輩子存下的零花錢。
至於媳婦和手上有多少錢,沈華東其實並不清楚。
但他們兩人每個月的工資是固定的,隻有年底的獎金才會有變化。
因此細細的算過來,他們夫妻辛苦工作了近三十年,就算不吃不喝,加起來還沒有兒子開廠一年的收入多。
沈長安仔細的跟他計算著工廠的營收,以及取得利潤的方式。
沈華東原本以為的天方夜譚逐漸變成現實。
他這才知道,兒子這些年看似不務正業,卻早已完成了財富的積累。
他現在手頭上擁有的錢和資產,早已經是這個家裏的幾十上百倍!
兒子悄無聲息變得如此有能耐,身為父親原本應該為他高興。
沈華東這怎麼卻笑不出來,他捏緊了那張存單,突然覺得自己強行要把這1000多塊錢給兒子的行為有些好笑。
更搞笑的是,他以父親的身份多次逼迫兒子回來進入體製內。
偏偏兒子還聽了他的話,放著每年幾十萬的收入不賺,進入體製內一個月賺幾十塊錢。
這樣看來,兒子是全世界最大的孝子。
而他這個做父親卻是不稱職的,不僅不了解兒子的職業,也不知道他的賺錢能力,還總是把自己的想法強加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