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楓躺在柴房裏渾身疼痛,他此時不知該如何是好,數十年的養尊處優下來,身下僵硬的地板,以及不少斷裂的木柴割的他渾身疼痛。
但此時卻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他現在迫切的希望明天天不要再亮,最起碼不要那麼快亮。
比起被顧靈識破他另有所圖,他更加不希望被送去官府。
雖然他這種自詡江湖人士,從來都是看不起官府這些朝廷的走狗,但是那也隻是嘴上和心裏而已,其實他們比誰都清楚明白,一旦落入官府的手裏,不把他們扒掉一層皮,誓不罷休。
更何況,一旦真的送官究辦,那多年維護起來的形象將會功虧一簣,這不是他所希望的。
可是現在他也知道,此時滿嘴的牙已經不見,嘴張一下都疼痛,說出來的話也含糊不清。
他不確定十幾年的夫妻,顧靈真的沒有認出來他,還是試圖借機打壓他,這就不得而知了。
裴楓想到這裏,他忍不住麵色猙獰了一下,然而,就這一下子牽動了麵部神經,這下是徹底的猙獰抽動了起來。
睡也睡不著,裴楓躺在地板上,渾身被綁得結結實實。
突然,迷迷糊糊中,他好像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老爺,老爺,您,您怎麼了?”
裴楓艱難的睜開眼睛,抬眼看到了煙娘,他難得的激動的扭動了兩下。
煙娘迅速的把他解開,裴楓這麼一動,渾身上下,如同有千萬隻螞蟻在啃咬他的身體,他忍不住直抽抽,這種感覺居然壓製不住身上被抽打的疼痛。
煙娘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麵前的男人,她也是收到了風聲,這才趁著夜深人靜悄咪咪的跑過來,她設想過裴楓成功,也設想過失敗,但是從來都沒有設想過,他頂著這張豬頭臉,頂著這張完全看不出任何模樣的豬頭臉。
像隻蟲子一樣在地上蠕動,簡直看起來太辣眼睛了。
煙娘馬上甩了甩思緒,她不能這麼想,畢竟是她下半輩子的依靠,不能得罪。
“老爺,妾身扶著你點,我們先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裴楓不再含糊,他幾乎把全身的重量都壓在煙娘身上,煙娘被壓的眼睛直冒白,兩個人踉踉蹌蹌的往柴房外,回到自己的小院。
煙娘本打算去找個大夫來看看,卻被裴楓緊緊的拉住了,他不停的搖頭,倒不是為了省錢,是他此時不確定顧靈到底知不知道昨天晚上偷襲她的人是自己。
裴楓不能冒這個險,畢竟現在的他手上沒有任何的權利,如果顧靈真的狠下心來收拾他,他很有自知之明,連一招都抵抗不了。
無論是武力,還是人脈,這或是錢財,這三樣沒有任何一方能與之抗衡。
煙娘艱難地把臉撇向一邊,她怕自己在麵對著這張臉後,會忍不住多年的演技破功,還是讓她看看旁邊的空處,洗洗眼睛吧!
……
“小姐,那邊請了大夫。”
顧靈點點頭,“我還以為他們昨天晚上會悄悄的請大夫,沒想到,居然這麼能扛,裴楓也是個狠人,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