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主公……”
滿心愧疚的呂虔還想爭辯,卻被曹操抬手阻止了下來。而跟著曹操又環視了一番在場的部將,大聲宣布道,“濮陽大敗乃是孟德一人之責。怪不得諸君。”
曹操的一席話直說得在場的眾將羞愧難當。須知當初眾曹將可沒少鼓動主公夜襲濮陽,可眼下主公卻將戰敗之責一肩但下。如此胸襟令眾曹將無不感激莫名。可曹操卻在此時一掃先前悲涼,衝著眾人哈哈大笑道:“諸君不必沮喪!昨日吾曹孟德確實差點栽在那陳宮手中。然孟德與諸君最終還是逃出升天站在這裏。這就說明天道站在吾曹孟德這一邊!想那陳宮與呂布,除了耍些小手段之外,已黔驢技窮。呂布號稱天下第一猛將又怎樣,還不是被妙才、文謙、曼成耍得團團轉。特別是典韋,汝真乃古之惡來,吾軍第一猛士!”
曹操將失敗責任歸咎於呂布軍耍詐,並大力讚揚諸將表現的做法,可謂正中曹軍此刻悲憤不甘的心境。正所謂哀兵必勝,一瞬間營帳內的氣氛就由先前的頹廢沮喪驟變為了昂揚鬥誌。隻見夏侯淵跨步上前,一個抱拳單膝跪地請戰道,“主公!妙才這就點兵攻城!”
“妙才莫急。濮陽城高牆厚,須趕製雲梯、衝車方可攻城。汝等隨吾先去巡營。”說罷曹操便帶傷穿上了戰甲,帶著一幹將領挨個兒巡查起了兵營。
雖說曹操通過親自慰問軍士,多少扳回點了士氣。但濮陽夜襲曹軍敗得實在太慘。以至於在許多人眼中曹軍已成強弩之末,曹操更是喪失了翻盤機會,成了苟延殘喘的喪家之犬。而在諸多不看好曹操的勢力之中,自然也包括了曹操的老相識——袁紹。
這不,濮陽夜襲的戰果剛一傳到鄴城,袁紹就忙不迭地將一幹謀士幕僚招入府中商討對策。隻見此時的袁紹端坐高堂,手持書有戰況的錦緞,在環視了一眼在座的幕僚之後,仰天長歎道:“諸君想必已聽說孟德慘敗濮陽之事。咳,孟德與吾乃是總角之交。其落到今日這番田地,真是令人扼腕痛惜。”
眾幕僚見袁紹一上來就大談曹操的慘敗,以及其與曹操之間的深刻友情,不禁有些摸不清自家主公的想法。須知袁紹雖與曹操少時交好,但也沒好到袁紹自個兒說得那般深情。至少當初曹操在收攏百萬青州黃巾之時,袁紹可沒少在幕僚麵前責難過曹操吃獨食。而之後眼瞅著曹操橫掃徐青二州,袁紹還故意放了呂布前去攪局。可以說眼下曹操的慘況有一半是袁紹的傑作。
既然鬧不清主公的想法,自然就得有人上前試探。於是乎,一直以來都深受袁紹信任的沮授,便頭一個上前進言道,“主公莫憂。吾觀曹操此番雖損兵不少,卻並未折將。故吾以為曹操現下仍可一戰,兗州勝負還難定論。”
“公與莫要安撫吾。世人皆知呂布已占兗州全境,而孟德僅剩三城。如今孟德又慘敗於濮陽城下,其軍心必然不穩。如此一來孟德與呂布之戰,無疑就是在以卵擊石,其身敗滅門恐不遠矣。”袁紹說罷抹了抹眼睛,又掃了眾人一眼,特意放緩了語調探問道,“故吾打算修書一封,請孟德率部來冀州。不知諸君意下如何?”
眾人一聽自家主公繞了半天竟然是想招納曹操,當即就炸開了鍋。卻見田豐二話不說便向袁紹進言道,“主公三思!那曹操非易予之輩,招其來冀州恐生禍端!”
“元皓此言差矣。孟德有大誌不假,然其亦為重情之人。吾在危難之際向其施以援手,孟德又怎會辜負吾。”袁紹擼著長須搖頭道。
哪知田豐卻依舊固執地反駁道,“曹操野心甚大,非池中之物。還請主公莫要公私混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