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賈詡此話一出,郭嘉與太史慈等人都不約而同地陷入了沉思之中。顯然他們也早已認識到“山崩地裂”之術對人心的影響,遠大於其在軍事上的威力。不過一想到己方也掌握著這樣一項秘術,劉義遜便忍不住長舒一口氣道,“無妨,無妨。反正主公也握有此術,不用懼怕袁紹以此術攻城。”
“主公確實不怕山崩地裂之術。可倘若曹操因此術一輸再輸,甚至為袁紹所滅。那主公的處境可就堪憂也。”王修麵沉如水地指出了問題的關鍵所在,頓時引得劉義遜的臉色也跟著難看起來。
然而就眾人為曹操未來擔憂之時,蔡吉卻突然插話道,“依本府所見,袁紹不會派兵奇襲許都,更不會甘心在官渡與曹操幹耗。”
“主公何出此言?”王修皺眉反問道。若非此話出自蔡吉之口,王修甚至連反問的心思都沒有。因為他實在想象不出袁紹有什麼理由,放著損失最小的戰術不使用,而去傻乎乎地同曹操死磕。
“因為袁紹的性格。”蔡吉沉聲點明道。
“性格?”這一次,不僅是王修,就連郭嘉和賈詡等人也都將目光投向了蔡吉。想要聽聽自家這位小主公,此番又會有怎樣獨到的見解。
應承著僚屬們殷切的視線,蔡吉深吸一口,依照自己對袁紹的了解,以及史料中有關官渡之戰的記述,開始分析起袁紹來,“沒錯。袁紹為人孤傲,且剛愎自用,其一直以來都以當世豪傑自居。然而曹操卻在迎天子、遷都等事上屢屢占得先機,還一步步把持朝政,大有挾天子以令諸侯之架勢。試問以袁紹的脾性又怎能坐視年齡與己相仿,且家世又遠遜於袁氏的曹操壓過自己?故而袁紹此番稱帝,除了有問鼎中原之野心外,也不乏與曹操一較高下之心。而以袁紹世家子的傲氣,其必定會同曹操堂堂正正地正麵交鋒,用來向天下人證明其比曹操強。這一點從袁紹之前繞過鄄城直撲延津便可一窺一二。”
“主公所言,確有幾分道理。隻是袁紹真會為了一己私念,而罔顧必勝之戰機?這可是關乎生死的國戰啊!”王修低頭思慮了一番之後,還是有些不怎麼相信蔡吉的話。
對於王修的疑問,蔡吉深表理解。雖說在後世的史書上,袁紹因幼子生病、與曹操爭強好勝、不聽謀臣諫言等等原因喪失了大量的取勝戰機。但此刻這些都是還沒發生過的事。蔡吉不能因沒有發生過的事,就強行讓自己的部下接受自己的判斷。畢竟曆史在自己的幹涉下已經發生了一係列的變化,蔡吉也不能完全肯定袁紹就一定不會奇襲許都。
不過此時的賈詡在意味深長地瞥了蔡吉一眼之後,卻出乎意料地撫須發話道,“老夫倒是覺得袁紹多半會像主公說的那樣同曹操正麵交鋒。退一步而言,就算袁紹派偏師奇襲許都,主公也大可順勢派兵前去救援。”
“文和先生言之有理。若真是如此主公倒是成了救駕之功臣。”郭嘉將扇子一收,撫掌大笑道,“而今且就看袁紹如何自處也。”
且就在郭嘉等人討論如何利用官渡之戰將蔡吉的利益最大化之時,遠在官渡的於吉卻正為一些事情而煩惱著。正如郭嘉向王修解釋的那樣並不是所有地形都適合采用穴地攻城術,而官渡恰恰就是這麼一個不適合挖隧道的沙地地帶。不過若隻是如此還不至於讓於吉如此煩惱。畢竟隻要花時間,花精力,土遁旗的人總能挖出一條隧道通道曹營底下安放火藥。真正令於吉坐立不安的是段娥眉帶來的一個驚人消息。
“什麼!田豐和許攸在打探土遁旗的消息?此二人可是得了什麼風聲?”於吉一反平日裏仙風道骨的模樣,急切地向站在對麵的段娥眉追問道。
相比之下段娥眉則顯得鎮定自若,卻見她一個抱拳回應道,“回國師,這段時期田豐的家仆一直在營中轉悠打探何處有人挖掘。而許攸的帳中則時常有煉丹的術士出入。故娥眉覺得此二人應該正在調查天崩地裂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