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蔡吉還年輕,還有大把的時間可以去生育、培養或者挑選繼承人。因此相比未能得到理想繼承人的失落,郭嘉這會兒更關心的是蔡吉的身子有無大佯,情緒可還穩定。隻見他迫不及待地向鈴蘭追問道,“君上現下如何?”
鈴蘭趕緊欠身應答,“回稟尚書,華醫師稱君上脈相平穩,已無大佯。”
在再次確認蔡吉安然無恙後,郭嘉的臉上方才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君上順利誕下千金,實乃上天庇佑,理應舉國同慶才是。”
郭嘉倒是一語點醒了眾人,此番蔡吉跨過生育的鬼門關已是最大的幸運。眾人作為齊國的重臣,當務之急應理先替蔡吉穩住局勢才對。就聽戶部尚書田豐連忙點頭附和道,“奉孝言之有理,君上平安便是齊國之福。”
吏部尚書崔琰則跟著提議道,“永平年間,東海王三女曾獲封小國侯。餘以為可比照此例替君上之女向朝廷求封。”
原來受母係遺風的影響,漢朝人至今還留有“女兒為嗣”的習俗。隻是不到萬不得已極少有人會以女兒為嗣。崔琰此刻列舉東海王劉疆三個女兒受封侯國的例子,也僅是在替蔡吉女兒日後獲封爵位尋找法理依據,絕非認同蔡吉以女為嗣。
且就在眾人商議著接下來該如何替蔡吉的女兒定名分之際,一直沒怎麼發話的賈詡緩緩開口道,“慶祝、請封之事可稍後再議,餘等身為人臣應先向君上道賀才是。”
眾人聽罷賈詡所言,這才想起忙了半天最重要的一件事還沒做,當即哄笑著站起身在鈴蘭的引路下一同前往內苑。由於蔡吉剛剛生完孩子不能吹風,所以一幹重臣都隻能在產房外隔著簾幕向他們的君上道賀。
此時的蔡吉正精疲力盡地躺在臥榻上,嬰兒脫離母體所帶來的疼痛雖尚未褪去,但她的內心深處卻頭一次有了充實的感覺。那個幼小的生命是世間唯一與她有著靈與肉牽絆的存在,正是這種牽絆令兩世孤寒的她不再感到孤獨。
當然蔡吉也十分清楚一個女孩非但不能解決她的子嗣問題,還可能對她的統治產生不利影響。可就在她暗自替女兒的未來憂心之際忽聽鈴蘭在外通報道,“君上,賈大夫、郭尚書、崔尚書、田尚書、李尚書、王尚書,賀喜來也。”
緊接著就聽簾幕後傳來了賈詡等人的齊聲致賀,“臣等恭賀君上喜得千金。”
麵一幹對自己和女兒不離不棄的重臣,甚為感激的蔡吉誠心致謝道,“辛苦諸卿也。”
不過還未等賈詡、郭嘉等人回應,產房內的蔡琰已然將剪去胎衣擦拭幹淨的嬰兒抱到了蔡吉的麵前,“請君上賜名。”
一個人的名字不單單是個符號,同時也承載著父母對孩子的期望。所以無論是產房內的蔡琰,抑或是產房外的賈詡、郭嘉等人,這會兒都屏氣凝神地靜侯蔡吉為女兒取名。
望著繈褓中麵色紅潤尚未睜開雙眼的女兒,蔡吉忽然心念一動想起了齊宮中那棵高大繁茂的老槐樹。在青州一代槐樹乃是象征旺盛生命力與富貴榮華的護宅神樹。蔡吉希望自己的女兒也能像槐樹一樣紮根在這片廣袤的土地上堅韌茁壯地成長。
於是在經過一番深思熟慮後,蔡吉道出了女兒的名字,“槐,孤家有女名喚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