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楠和總督同時出現在瑪妮麵前,瑪妮的心理素質還是可以的,端著水盆一動也不動,鎮定的說,“你們要做什麼?”
絲楠看著她,目光晦澀,“是你做的對嗎?”
“做什麼?我什麼都沒做,”瑪妮嘴硬道。
“你心裏知道你送水果到我們屋子裏的那天到底還做了什麼,”絲楠逼問瑪妮,瑪妮不得不往後退了一小步。
“你敢向濕婆神發誓,不是你誣蔑我偷項鏈嗎,否則就被神火焚燒成灰燼,死無葬身之地,你敢嗎?”
絲楠深黑色眼睛直直的盯著她,盯得她開始發抖了,絲楠繼續說,“發誓,就在這裏發誓。”
‘啪’,瑪妮扔掉手上的水盆,轉身就跑。她畢竟隻有十三歲,又是沒見識的鄉下人,為人處事還是太嫩了,此地無銀三百兩的逃跑正好證實罪責。
“抓住他,”
和一天前對待絲楠的手法一樣,兩個士兵一個逮瑪妮的手,一個壓她的脖子,瑪妮腿軟的跪下來,眼淚唰的往下落,身體抖的像篩子似的,一臉惶恐的大叫,“不是我,不是我。”
瑪妮臉上的眼淚鼻涕交錯,那副天要塌下來的恐懼看著令米歇爾皺了眉,他問絲楠,“她在說什麼?”
“她說自己是無辜的。”看到瑪妮的樣子,絲楠有那麼一瞬間的心軟,可一想到如果自己真是一個不因世事的單純女孩,瑪妮所作所為完全足以害死她,絲楠又冷下了臉。
“我想也是,每個罪犯都不承認自己犯了錯。”女孩就在米歇爾腳邊哭饒,他卻還在笑,沒有一絲憐憫。
瑪妮知道求總督沒有用,隻能轉向絲楠,“絲楠,絲楠,過我吧,項鏈也找到了不是嗎,你現在好好的,還有臉麵和總督大人站在一起,你就和總督說說情吧,難道你忘記自己剛來的時候,我是怎麼對你的嗎,我把最喜歡的衣服送給你,好吃的水果也留給你,我一直把你當成妹妹啊。”
“我就想知道你為什麼要陷害我。我和你無怨無仇,我甚至還救過你哥哥的性命,”有一次瑪妮的哥哥沒有塗雄磺,就被金絲眼鏡蛇咬了,蛇毒太狠,當時沒有人敢碰,隻有絲楠不顧危險的擠出殘毒,到現在瑪妮的哥哥走路右腳還有點瘸。
瑪妮停止了哭泣,呆呆的望著絲楠,她真的是一個很漂亮的女孩,大大的黑眼睛含著淚水也很好看,
淚水沒預料的噴湧而出,“我錯了,我錯了,”瑪妮嚎啕大哭,“是彭充要我把項鏈放在你的房間裏的,想害你的是他不是我啊。”
絲楠卻不相信,“你說什麼?彭充害我?他為什麼要害我,”她以為瑪妮為了推脫責任又在誣蔑他人。
“真的是他,項鏈是彭充在林子裏揀到的,那天他把項鏈給我,讓我放進你的被褥裏,嗚嗚,我沒有騙人。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麼那麼討厭你,他好像.好像希望你死。”
瑪妮說完,絲楠一句話也沒說,四周除了瑪妮嚶嚶的哭聲就沒有其他聲音了,這時米歇爾對絲楠說,“你想如何處罰她?”
“讓她離開橡膠園吧。”
“就這樣?你可憐她?別忘了她是怎麼對你的。”米歇爾對絲楠的決定嗤之以鼻。
“主使並不是她,我想那個最想我死的人已經不在這裏了。”
的確,等他們來到彭充和阿金的屋子,哪裏還看得到彭充的影子,一群法國人逼近,阿金哆嗦著身子跪在牆角,
“阿金,彭充呢?”
“中午.中午我就沒看見他,”阿金眼睛盯著士兵腰上的配槍大氣不敢喘。
“他的東西在那裏?”
“靠窗的都是他的。”
絲楠走過去拉開發黴的木頭箱,果然什麼都沒有了,“他跑了。”絲楠對米歇爾說。
“是個機警的小子,”米歇爾冷笑,命令後麵的人,“你們趕緊去追。”
“還是算了吧,天馬上要黑了,你的手下對這邊又不熟悉,萬一又像上次那樣在森林裏迷了路就得不償失了。”絲楠心煩的揉了揉頭發,“哎,我其實隻是想問問他這樣對我的原因,他和瑪妮本來都是很好的人。為什麼最後會變成這樣。”
米歇爾望了絲楠一眼,她不知道自己發牢騷的話,卻終於讓這位多疑心硬的總督大人放下對她的堤防。
米歇爾想起小時候他的父親教導他說的,真正的善良無法假裝,一個真正善良的人,不會追究受到傷害,因為她所想的都是美好的東西,想到的是別人對自己的好,哪怕受到傷害時首先會找自己的原因,而不是抱怨別人。
“人心都是會變的,更是不知足的,原本你們在同一水平線,可是突然有了他們所沒有的,貪婪和嫉妒會讓他們變得醜惡。更重要的是,你和他們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