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賭服輸,特別對於普爾曼這樣的要強要麵子的人,即便絲楠說不想不喝酒可以不喝,第二天他還是趁父親出門的間隙,從酒櫃裏取出了兩瓶馬泰爾佩裏埃酒。
淅瀝瀝的,從深色酒瓶裏倒出的小拋物線在陽光下散射著晶瑩殷紅的色澤,很快透明高腳杯被裝滿了液體,都快溢出來了。
除了借酒消愁窮困潦倒的人,沒有人會像這樣糟蹋葡萄酒,普爾曼執起酒杯,仰頭就往嘴裏灌,絲楠承認他拿酒杯的動作標準甚至稱得上優雅,哪怕他正在牛飲。絲楠猜他平時肯定沒少喝酒。普爾曼的喉結上下的動,酒夜頃刻進了他的肚子。
出乎絲楠意料的是,普爾曼是一個喝酒上臉的人,才一杯,他的臉,耳後,脖子就紅了一片。
他二話不說,冷著臉又倒了一杯,再一口幹,一副逞強賭氣的樣子。
眼看普爾曼臉越來越紅,絲楠沒阻攔,又不是她逼他喝酒的。而且迪斐也不勸說,他表哥的酒量還不至於這麼不濟,用不著他多費口舌還自討沒趣,再說如果絲楠輸了,現在喝酒的不就是她麼。想整人結果被反整,迪斐何嚐沒有一種看笑話的心態。
一杯接一杯,酒瓶很快見了底,
普爾曼臉紅,眼睛也是紅的,呼出的氣帶著濃重的酒味,他朝迪斐伸長脖子說,怒狠狠的吼,“你怎麼不喝,快點喝呀。”
一嘴酒臭熏得迪斐快暈倒了。迪斐表情扭曲和,為了躲避臭氣,頭極力往後仰,卻被普爾曼扯住手,他端著高腳杯硬逼迪斐喝酒。被‘醉漢’纏上了,矮半個頭的迪斐是推也推不動,掙也掙不開,又不能武力對付自己的表哥,他隻得無奈的說,“我喝,我喝。”
他接過酒杯,把酒往嘴裏送。普爾曼蓋住杯底,直接往他嘴裏灌,嗆得迪斐猛咳嗽,酒夜全從嘴裏溢了出來。
欺負弟弟,普爾曼還哈哈大笑,“這還差不多,咯,”他打了一個酒嗝,臭氣連有意站遠的絲楠都聞到了。
迪斐手裏的杯子已經空了,大部分紅酒灑在他臉上和領口,米色襯衣基本上算報廢。
“你要把它喝完,”普爾曼拿著酒瓶又往杯裏倒酒,他的手很不穩,許多酒都倒在了迪斐手上,好不容易倒滿一杯,普爾曼矛頭突然轉向絲楠,“對了,還有你,賤丫頭。”
絲楠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發辮已經被扯住,“死丫頭,敢打我臉的死丫頭。”喝醉了的普爾曼手勁很大,他用力把絲楠的辮子往上拉,疼得絲楠隻能踮起腳,以降低疼痛感,她在心裏後悔要是早知道普爾曼耍酒瘋,她絕對不會來這個房間。
酒精的刺激再加上一而再再而三的在絲楠麵前受挫,普爾曼居然揚手真給了絲楠一巴掌,別跟普爾曼提什麼貴族紳士不打女人的規矩,他就是要以眼還眼以牙還牙,管他男女老幼。他這一巴掌可比絲楠打他的重得多,絲楠的臉直接被打出了血,連眼睛都青了。
更可怕的是,下一刻,普爾曼舉起手中的酒瓶,他根本是想致絲楠於死地,什麼義氣做事,恐怕是借酒泄憤吧。
絲楠用力掙紮,手腳死命踢打普爾曼,上次還被信打的滿地找牙的家夥,這回跟銅牆鐵壁似的,紋絲不動,都說酒能壯膽,難道還能增力?眼看著酒瓶直直朝自己的臉落下,絲楠哀歎完了,這下不死也要毀容了。
但想象中的疼痛並沒有降臨,因為酒瓶打在了迪斐的手臂上,並且碎成兩半,掉在地板上,發出刺耳的聲響。可想而知普爾曼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