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還沒亮,寧靜宏偉的大宅院就被一陣呼嘯而來的喧嘩聲大亂。隻見一匹黑馬越過高高的護欄,踩爛鮮花和草地,朝中心飛奔而來。參瞌睡的守衛們一下子都驚醒了,一個個追在後麵拚命的跑。
馬匹上還坐了一個人,不明的光線下就是一道黑影子。更多的護衛湧出來,從四麵八方包圍了他。
“停下,馬上停下,否則我們就要射擊了。”
砰的一聲,一顆子彈打在喊話侍衛腳下,那人完全嚇傻了。
馬上的人手舉著還在冒煙的槍,一身軍裝英俊逼人,他冷睨所有人,“我看誰敢。”
上了年紀的侍衛長哆嗦的這聲音,喊了聲,“普爾曼少爺。”
普爾曼再次出現在自己的家族,給所有人狠狠的下馬威。那些年輕點的侍衛、仆從都傻了眼。
再次走進曾經敬畏的宅子,普爾曼沒有多餘的感覺,鋥亮的黑皮靴踏在發光的大理石地板上,腳步急促卻堅穩。
這兒是歐羅斯家族的主宅,也是家主住的地方。小時候普爾曼到這裏的次數屈指可數,不像迪斐,從小就住在這裏。他祖父的偏心,隻要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來。他和他母親都是家族裏最不受歡迎的存在。這棟房子足夠大也足夠奢華,卻處處透著冷清空曠,好像連呼吸都有回音。
“普爾曼少爺,你來的比伯爵先生想象的快,”格雷特站在樓梯口,麵無表情的看著他。
普爾曼抬頭也麵無表情,“絲楠在哪裏?”
“伯爵先生說得對,果然沒有她,你不會回到這個家。”
普爾曼諷笑,“你覺得他把我當成家人了嗎”
格雷特不評價,歐羅斯家族的家務事他隻旁觀不參合。他說,“我奉勸你在這裏還是注意言行。”
“我還輪不到你這隻走狗指手畫腳。”
“我不該指望米歇爾能把你教好,”頗有威嚴的聲音的打斷了普爾曼和格雷特的對話,一位拄著拐杖,頭發全白的老人從長廊拐角走出來,臉上的皺紋擠在一堆,雙目卻很淩厲,心智弱的人一定會震懾於他的氣勢。“有些東西是與生俱來的,溶進血液裏,改不掉。”
普爾曼眼睛有些泛紅,不是傷感而是氣恨。
“看看吧,他一點教養都沒有,和他母親一樣,劣等。”
“我們家族怎麼摻進來這樣的人,米歇爾被那個狐狸精迷昏了頭吧。”
“離他遠點,別被他傳染了,看著他那副樣子就討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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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時期那些鄙夷侮辱的畫麵突然一張張閃現在他腦海裏,如果不是家主默示,誰敢這樣對待歐羅斯家族的少爺。門不當戶不對的婚姻在這些人眼中就是笑話。
但如今普爾曼已經不是那個幼小無助的男孩,他昂起下巴,直視老人,“我是什麼樣的人,我自己心裏清楚,不勞您操心。”
“翅膀硬了就敢與長輩叫板,你在殖民地也是這樣同米歇爾說話?”老伯爵冷眼盯著普爾曼,普爾曼亦然,兩人的眼神不像十幾年未見的爺孫,冷漠疏離的連路人都不如。
“我也不想出現在您麵前礙您的眼,是您逼我來的。”
普爾曼昨晚去找絲楠,一聽到格雷特帶走了她,他就明白他祖父的意思。
“我不清楚米歇爾收養這個出身卑微的小孤女有何意圖,但是沒有我的允許,她別妄想貼上歐羅斯家族。”
迪斐和普爾曼那麼一鬧,格雷特才把事情前因後果告訴老伯爵,他氣得險些犯心髒病,這是繼瑟琳娜之死,他第二次犯病。原本他還沒把絲楠放在眼裏,可普爾曼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歐羅斯家族的權威,伊萊海默傷得重,邦尼特家族的人都找到這裏要找他評理了,歐羅斯家族因為普爾曼成了大笑柄。
他對米歇爾更加失望,他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兒子,所作所為沒有一件順了他的心。而普爾曼與他相比,絕對有過之而無不及,“她有不是自不量力的人,怎麼會想高攀這個高貴的姓氏?連我都覺得姓它壓力很大,時常考慮不如改母姓算了。”漫不經心的話足以氣死老伯爵,
“你敢,”他掄起拐杖恨不得打他。
沒想到普爾曼臉不變色心不跳的和他鬥狠,“隻要你敢傷害她,我就敢。”那不屑一顧的神情,分明從未把家族放在心中。
氣氛變得更加凝重寂靜,那些傭人們都躲在角落裏偷偷的瞄這場祖孫大戰。同時暗暗的把普爾曼和迪斐比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