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絲楠都在想該如何向迪斐開口。因此迪斐跟她說話,她的態度很敷衍,心思明顯不在話題上。
迪斐問她,“那張梳妝台你喜歡嗎?”
絲楠嗯了聲,“就是太貴重了。”
“女孩子都喜歡這些化珠寶首飾吧,它們是我這幾年隨意收集到的,我留著也沒什麼用處。”
“可以送給你將來的老婆啊。”
絲楠隨口一說一點也沒考慮到迪斐的感受。她不知道那一梳妝台的東西是迪斐回國後,年年精挑細選,為她準備的,每一樣都價值不菲。
“短時間內,我不會娶別的女人。”
“是啊,男人還是先以事業為主,”絲楠煞有介事的點頭,好像沒聽出來迪斐的意思,亦或許她選擇性的忽略,“你現在剛繼承家族財產,人脈啊,權利啊都不穩定,又有個不靠譜的拖累未婚妻。”
“其實這一年來外公已經有了癡呆的症狀,決斷和分辨都是糊塗的,我服從他的命令和伊納訂婚隻是希望他高興一些。”
絲楠覺得迪斐是個孝順的孩子,老伯爵葬禮時,他一直含著淚水,眼睛紅了一路,相比之下,不聞不問的普爾曼做得就過分了一點,外界都說米歇爾父子明顯是要其他人分家了。不過絲楠不參和別人的家務事,也不了解他們的童年,所以不亂評價。
到達目的地布洛涅樹林,絲楠還是第一次來這個地方,與熱帶雨林比較,這片樹林有點簡單了,隻有草地和大叔,沒有過度。但畢竟是春天,連成一片的碧葉搖曳起來還是生機盎然的,特別是它們提供了一種微妙的環境,樹下行程靜謐的小圈子,有斑駁的陰影,垂下來的枝條像簾子似的。這裏的確是一個談情說愛的最佳場所。
端莊講究的人們會在林子間漫步聊天,而那些帶情婦和名妓的就無所顧忌了,大白天的摟摟抱抱。
迪斐對這兒似乎挺熟悉,帶著左彎右繞,來到一片玫瑰花園,花園裏不僅隻有玫瑰花,還有一些桔梗和石楠,圍繞著層疊的假山,千姿多彩。絲楠還驚訝看見小池塘裏有鴛鴦。
迪斐就在這池塘邊上停下了,望向身旁的絲楠,她兩隻烏黑的大眼睛,正張望著四周的風景,唇角掛著一抹淺淺的微笑,他的視線流轉又停留在她的耳垂上,強烈想親吻它的欲望驅使著迪斐伸出手,在觸摸到她耳垂那一刹那,絲楠驚的往旁邊一躲,避開了迪斐的手。
“別這樣,迪斐,有些話我覺得是該說清楚了,”絲楠心情很複雜,她看著麵前比她還高一個頭的青年,他沒有笑,盯著她眼神有些許陰鬱和怨懟。
“說什麼?說你中意的人是普爾曼,你隱瞞他還活著,那些日子他就是和你住在一起,是不是同床共枕了,哦,我怎麼忘了你的貞操早就被他奪走了。”
絲楠不可置信的張大眼睛,是她耳朵出問題了嗎,迪斐居然說出如此難聽的話。
每個人的忍耐力就像彈簧,有一個彈性限度,當它被壓製到最極限時,就會砰的一下彈開。迪斐就已經忍到極限了,他不是所謂的正人君子,也不是什麼情聖。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表哥從他手裏抱走他所愛的女人,還能無動於衷,他當時多想衝過去,與普爾曼打一架,把絲楠搶回來,可他終究和普爾曼不一樣,他不能不分場合,不分時候的隨心所欲,他習慣了冷眼旁觀,看戲看笑話,當事情發生到自己頭上,他反而懵了。也就是那時起,他就開始隱忍,當一個優秀的家族繼承人,遵從他外公每一樣指令,疏離絲楠可是在不知不覺中,絲楠卻和普爾曼越走越近。
迪斐一直以為,絲楠被下藥的那晚,普爾曼已經強迫和她發生過關係,像普爾曼那樣的無賴,什麼事做不出來呢,所以絲楠才會對以前沒有好臉色的普爾曼態度好起來,迪斐安慰自己這是處女心理,女人對自己第一個男人特別。但這種安慰非但不能讓他舒坦,心裏反而更不好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