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國蠶食越南從南到北,分步逐漸完成,先派披著宗教外衣的傳教士和商人到越南,探尋道路,扶植親法勢力,製造事端。他們每侵占一地,便與腐敗的政府簽訂條約,讓其侵略光明正大的合法化,並鞏固統治,積蓄力量,爾後再向下一個目標發起進攻。接著,拚命剝削和壓榨占領區的當地民眾人民,掠奪當地資源財富,並采取“越南人打越南人”的卑劣伎倆,每占一處就招募印度支那偽軍,開辦學校,培養翻譯和代理人,協助其控製占領區和進行作戰。”
絲楠逐字逐句的看完,眼神有些發木,這已經是她看到的關於法殖民地的第五本書了,一百五十年前的事,描述過程都是隻言片語,其中提到的人物更是含糊,絲楠沒有看見普爾曼的名字。
是的,她隻是想找到普爾曼,找到這個記憶深處的男人曾經存在過的痕跡,可是什麼也沒有,米歇爾、迪斐,所有關於普爾曼的一切都沒有。書本上冰冷的文字仿佛在嘲笑她的異想天開。
那些曲折的恩怨真的隻是她做的夢?
絲楠背著幾本書走出圖書館,太陽正高,與周圍舉著傘的靚麗美女相比,她像是感覺不到熱似的,大喇喇的迎著陽光直曬,引人側目。
這時,一輛黑色轎車在她邊上停下,霍立國探出頭,“楠楠,上車吧,我送你。”
絲楠沒和她父親講客氣,說拉開車門坐上去。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
“我打電話問你的朋友。”
黃玲是個大嘴巴,在絲楠昏迷的這段時間,她與絲楠的父母倒是混熟了。
“我認識這裏的館長,你要看什麼書可以列書單,讓他們直接寄到家裏來,”做父親的用討好的語氣說,他極力想修複自己與大女兒的關係。可是絲楠好像並不領情。
她不以為意的笑了笑,“沒必要,反正我閑著也沒事,圖書館裏還有免費的空調吹,坐在裏麵挺舒服的。”
氣氛有點冷場,霍立國開車,絲楠看窗外的風景,都不說話。
過了一會兒,
“你大學畢業也一年了吧,總這樣下去也不好,我和你媽媽商量了一下,給你安排個職位到公司工作。”
絲楠愣了愣,她準備說她不想工作,話到嘴邊,卻說不出來。她已經不是那個隨遇而安,不知愁苦的懶散女孩了。
幾天後,絲楠乘上前往首都的飛機,她父母為她達成了一個折中的協議,她去北京和她母親同住,但要成為她父親手下上萬職工中的一個。她父親在北京有一家五星級酒店,她被插進去做個小經理。
她之所以答應的這麼爽快,還因為北京的藏書是全國最豐富的,她希望那裏的圖書館有她想看到的資料。
為了慶祝絲楠的到來,李則菲特意訂了一家高檔西餐廳,來一場家宴。參加人員除了絲楠,就隻有她同母異父的弟弟鍾馳和她的繼父鍾廣恩。
鍾馳的表現和那日截然不同,嘴巴甜的叫她姐姐,還幫她夾菜,絲楠一點都不在意,準確的說,她融入不了她周圍的環境,不管是她的親人還是朋友,她覺得自己離他們很遠,哪怕他們正在說著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