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爾曼從洞穴裏走出來,沉重的表情很真實,他看著信說,“我想把她帶到西貢去安葬,西貢白人的墓地更為集中,你能為我準備好馬車嗎?”
“當然可以,我已經派人訂做好了棺材,”信一本正經的回答。
兩個男人做戲的水準堪比演員,點水不漏,哄得信身邊那些親眼見到絲楠複活的下屬們都懷疑自己那天是不是眼花了。
絲楠對普爾曼說,他身邊的越南人中間有叛徒,那個人隨時可能背地裏捅他一刀,絲楠知道結果,卻不知道過程,她也不清楚那個人是誰。
既然給普爾曼打好預防針,她完全就可以留在信這邊,避一避風頭,但她不願意,她主動要求要跟普爾曼一塊回去,死而複生,她也大徹大悟了,她想做一名合格的妻子,能並肩與自己的丈夫站在一起。
大邦主的權力果然很大,信迅速的拚裝好一輛可以裝棺材的大馬車,絲楠被作為屍體放進精心設計的棺材裏,狹小的空間裏不僅有食物和水,還有可以用來呼吸的微小洞口。
第二天,他們就啟程前往西貢。
一路上,普爾曼有意穿著邋遢的汗衫,頭上圍著汗巾,乍一看很像碼頭上做苦力的白人勞工。所以從城裏的巡邏兵到邊境關卡守衛,竟無一人認出他們曾經的上司領導。
快馬加鞭,不到一個星期,絲楠和普爾曼等人就到了西貢。
進了城以後,普爾曼就戴上了一個隻露眼睛的木麵具,西貢的白人太多了,認識他的人也太多了,這個時候暴露自己未死的事實無異於自找死路。
車馬駛入一棟米灰色的宅院,這裏曾經是越南有名的軍閥士卞一處不為人知的別院,幾年前,士卞忽然起義造反,硬是把一支強大的正規軍變成了叛軍,因為共同的目標,普爾曼所‘投靠’的隊伍與此人有交集。此番來西貢,他們都暫住在士卞家中,姬莎也在這裏。
普爾曼進屋,剛卸下麵具,就聽見一個略帶喜悅的聲音叫他,“普爾曼,你回來了。”
姬莎從樓上跑下來,身上穿著素色棉裙,裙擺都飄了起來。
普爾曼看見她,眼裏也有一絲笑意,“這幾天過得怎麼樣?”
“還不就那樣,有你在,好吃好喝供著,就是不能出門,”姬莎拉著普爾曼的袖子,委屈的說。
普爾曼望了一眼外麵的馬車,不動聲色的避開姬莎的手,這麼微小的動作卻被細心的姬莎捕捉到了,她慢慢放下雙臂,雙手捏緊。在被軟禁的無數個****夜夜裏,姬莎最害怕的時候,都是普爾曼陪著她,安慰她,潛移默化的,姬莎對普爾曼的依賴性越來越大,普爾曼英俊不凡,身份顯赫,又成熟果敢,姬莎簡直把普爾曼當成無所不能的神,他的所作所為讓她打從心底深深崇拜他。所以姬莎明知自己的父親就在西貢,可是她一點都不著急見他。
“你的妻子,怎麼樣了?”
普爾曼可沒察覺到姬莎的怪異,絲楠占滿了他全部心思,“我帶她過來了,她就在馬車裏。”
“什麼?她的病好了嗎?”姬莎的聲音陡然提高了幾度,顯得有點尖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