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下二閨女後的幾年,絲楠暫時把重心轉到事業上,她努力把米歇爾留下的產業繼續做大。普爾曼無心此業,也一竅不通,樂得自在,整天帶帶孩子,倒騰倒騰花園,把白塔城堡從裏到外全部翻新了一遍,還準備在山上重新栽種植被。
小瓊斯蘭了解這邊的環境和土壤,建議他搭葡萄架種葡萄。結果普爾曼真聽了他的建議,那年春天找了一群農工,興師動眾的開發荒山。當時絲楠在巴黎,等她回去,就看見漫山遍野葡萄架,秋天一到,鮮嫩欲滴的小葡萄特別誘人,他們家的葡萄多得吃不完,一部分普爾曼讓人拉到鎮上賣,剩下的,他準備做葡萄醬。
小瓊斯蘭當時就說,“看來你真的是沒有一點經商頭腦,這麼優質的葡萄,用來釀葡萄酒豈不更好?”
小瓊斯蘭慷慨的借給普爾曼他們家族的一位釀酒師,於是普爾曼開始了他的釀酒事業。絲楠原以為他隻是玩玩而已,沒想到他還認真起來了。
第二年,普爾曼的葡萄酒就憑借柔和豐滿的口感賣到附近的馬賽市。賣是賣的好,但普爾曼不擅長商業是事實,他對自己賺了多少錢一點概念都沒有,花起錢來更是無所謂,連米歇爾都看透他兒子這一點,如同爛泥扶不上牆。
還是小瓊斯蘭精明,他找到絲楠說,表示普爾曼可以跟他合作,用瓊斯蘭家族的銷售市場和人脈,當然,利潤方麵,他也要占大頭。
絲楠先和普爾曼商量,普爾曼對利潤果然不在乎,“我們家的錢夠多了,幾輩子都花不完,隻要他能讓葡萄酒賣得好,讓所有人的餐桌上都擺上我一手弄出來的葡萄酒,我就同意。”普爾曼追求的是內心的成就感,得到別人的認同,他比誰都高興。
絲楠和普爾曼放心的把葡萄酒交給小瓊斯蘭,同年夏天,他們去了一趟西班牙,帶著已經懂事的弗朗西斯和能走路的安娜去見他們的曾祖父母。
兩位老人白發蒼蒼,一個走路顫顫巍巍,另一個常年臥於病榻,見到絲楠和兩個孩子,很激動。
“叫曾祖父,曾祖母,”絲楠鼓勵兩個孩子走過去,去握老人的手。
弗朗西斯還在猶豫,開朗的安娜馬上甜甜的說,“曾祖父,曾祖母,我叫安娜歐羅斯,今年三歲。”
這是絲楠教給安娜的專門自我介紹,她見到每一個陌生人都這樣說,很容易贏得他人好感。
老婦人老淚縱橫,嗚咽的說不出話來,老傭替她擦拭眼淚。她想抱安娜,但並沒有伸出手。
“看見你,就好像看見我們的長子,我們最引以為傲的兒子,”老海華絲伯爵用那雙有些渾濁的眼睛看著絲楠,他的聲音很不平穩。
絲楠感覺到對方的悲傷,安慰他,“我父親,他是為自己的理想而死,死在最愛的人身邊,我想他應該能安息。”
“是啊,理想,他總說我們不懂他的想法,”權傾一世的老人此刻也滿眼含淚,他該多麼後悔當年自己的決定斷送他兒子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