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自在瘋了。
在陸沉接觸到白自在劍勢的第一個瞬間，他便知道了這件事。
繼歐陽鋒之後，這是陸沉見到的第二個因為邁入那道門而變得瘋癲的武者。
他們似乎反過來被自己的力量所控製，又好像擁有了絕對的力量後，就幹脆摒棄了理智，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遠古野獸。
白自在站在內功生成的暴雪中，狂亂地揮舞著劍，那氣勢，仿佛要將世間的一切生靈湮滅在風雪之中。
“我是威德先生，武功天下第一，人品天下第一，名望天下第一的威德先生白自在！”
“沒有人能比我更強，沒有人是我的對手，除了我之外，其他所有門派的武功都是邪魔外道！”
他的劍或刺或砍，或斬或削，全都是亂的。
刺不平穩，砍不犀利，一切都仿佛回到了孩提時期，拿著木棍胡亂揮舞的模樣。
從白萬劍的劍法中可以看出，天山派對劍法的造詣極高，可上一代老掌門為何連揮劍都不會了呢？
陸沉沒有敢輕舉妄動，盡管他已經邁過了那道門，踏上了登聖的階梯，可此時的白自在依然能對他造成生命威脅。
因為白自在已經完全地邁入了那道門，與陸沉相差的，隻是煉化任督二脈，形成自己獨特的登聖階梯而已。
“大力金剛掌！”
陸沉爆喝一聲，一手凝冰成劍，另一隻手使出《參合指》的鬥轉星移，內力模仿《寒魄訣》，劍法模仿《天山劍法》，裹挾著更強的一股風雪朝白自在刺去。
“你竟敢攻擊我？你竟敢攻擊威德先生白自在？去死吧！”
白自在癲狂地揮舞著手中寶劍，以同樣的招數攻向陸沉。
“鋥！”
一聲金屬錚鳴，二人的交鋒僅僅一個瞬間，陸沉手中的冰劍被斬斷在地。
如果時間再慢一些，就能看出一滴鮮血從陸沉臉上滴落，轉瞬又消失在白茫茫的風雪裏。
上當了。
白自在的確是瘋了，可他並沒有忘記戰鬥的本能，更沒有忘記該如何使用劍法。
這瘋瘋癲癲的模樣，隻是他的偽裝而已。
白自在也不好受。
在《九陰真經》的加持下，陸沉的身法猶如鬼魅，在白自在即將得手的時候，竟然以難以察覺的速度來到了他的另一側，左手淩空虛點，使出《九陰白骨爪》，在白自在的心口留下了一道極深的血痕。
“你這根本不是《大力金剛掌》，你這是什麼武功。”
白自在的白衣被鮮血染紅，在風雪之中，平白多出一絲詭異的美感。
陸沉說道：“《正逆九陰神照功》。”
正練《九陰真經》，逆練《九陰真經》，這兩種完全相反的內功卻以《神照功》為基礎，完美地融合在一起，成為了一門新的內功。
稱之為《正逆九陰神照功》，倒也合理。
“好，好功法。”白自在聲音有些顫抖，似乎回憶起了很可怕的事情“如果...如果五十年前那場惡戰你也在，我們不會有任何勝算。”
聽到白自在再一次提到“五十年前”，陸沉終於忍不住好奇：“什麼五十年前？五十年前發生了什麼？”
“你當真不知道？”白自在反問道，“五十年前，那場浩劫，殺得整個天下武林都斷了層，隻要是練過內功的，都不曾幸免，難道你真的是隱居深山的老怪物嗎？完全不曾與外界交流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