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山派院落中。
劉正風的眼睛已經被包紮好,獨自一個人撫著琴,神色似是憂傷,似是歡喜。
李佩芷在他屋外敲了敲門,邁步走入:“師叔,有心事?”
劉正風也沒正麵回答,隻是手下的琴聲越發蒼涼憂傷起來。
過了許久,他才緩緩問道:“你對那位陸樓主...到底是什麼心思?”
李佩芷臉頰微紅,雖然她看上去溫婉而成熟,但對於男女之事,更多隻停留在言情小說上而已:“那陸公子放蕩不羈,紅顏知己不知凡幾,我或許有意琴簫合奏,卻隻怕是......”
“隻怕是有緣無分吧。”
劉正風放下琴,長歎一聲:“那《俠情一往》,是他送你的吧?”
“師叔何必明知故問呢。”李佩芷說道,“這等上乘內功,絕不是咱們衡山派或者我能自創出來的,非底蘊強大之派難以得出。”
“我們衡山派傳承早就斷絕了許久,這《俠情一往》,自然是陸公子所贈。”
劉正風點點頭:“是了,你也知道,這門內功非底蘊強大的門派難以創立。”
“他能拿出這樣的東西來送人,證明什麼?證明他的底蘊遠遠比這些豐厚的多。”
這話聽在李佩芷耳朵裏,也算是頗為刺耳。
衡山派多文藝青年,也就是性情之輩,對於“朋友”的概念,大多不會以利益去衡量,甚至都不會用正邪立場去衡量。
對於他們而言,喜歡就夠了。
可劉正風話裏話外,卻隱隱有讓李佩芷出於利益而去結交陸沉的意思,這讓李佩芷頗為不爽:
“師叔,這是何意啊?”
劉正風聽出李佩芷語氣中的不耐煩,便樂嗬嗬地解釋道:“師叔的意思是,如今各地的隱世門派紛紛現世,江湖上即將進入更加殘酷和血腥的廝殺,誰都不知道自己會不會還能看到第二天的太陽。”
“你若是喜歡,自可以去尋他,和他在一起,不必擔心旁人說笑。”
“這樣的人,雖然紅顏知己多了些,但起碼還是有命消受的,怕隻怕那種蚍蜉一般的江湖人,朝生暮死,就算是喜歡又有什麼意義呢?”
李佩芷恍惚有些動心,下意識問道:“可若是他老婆不同意怎麼辦?”
“我打聽過呢,杏子林丐幫英雄大會的時候,那位與北喬峰戰成平手的女豪傑,就是陸公子的結發妻子。”
“你打聽得還挺多嘛...”
劉正風下意識吐槽一句。
“哎呀師叔!!!”
李佩芷有些羞惱。
哪有女孩子家喜歡一個人,連打聽他為人都不打聽的?
萬一是個壞人怎麼辦?
劉正風隻是笑,也不再繼續捉弄自己這位漂亮的大師侄,而是話鋒一轉,帶著些許懇求的語氣說道:“雖然咱們衡山派成功從江湖抽身,可師叔還有一樁心事未完成,不知佩芷能否幫我一個忙?”
李佩芷眨眨眼,抱拳說道:“師叔但有吩咐,佩芷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劉正風頗為感動,對李佩芷說道:“我自從聽了《俠情一往》後,內心便頗為觸動,想要創作出一首比這琴曲更豪情、更超脫的曲子,因此結識了魔教長老曲洋。”
“我二人琴簫相交,互相引為知音,相約退出江湖,共同創作這首曲子。”
“然而我托師侄的福分,成功從江湖中抽身而退,我那位好友卻仍在被魔教聖姑追殺,不知師侄能否待我尋他一番,將他帶到咱們衡山派來?”
李佩芷輕笑道:“這有何難?不過是些許魔教而已,隻是不知該如何找到那位曲長老?”
劉正風說道:“今日咱們衡山派隱退,曲大哥肯定擔心我的安全,會在衡陽城附近接應於我,你隻需去衡陽城頭,彈上一曲《瀟湘夜雨》,他自然心領神會,主動前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