綰月放下手裏卷宗,也不隱瞞,答道:“小師弟自山下來信,說先前滄瀾國與那蠻夷一戰時,曾見過些難民路過他的住處,在這之中混雜了幾個喬裝打扮的嶽鬆書院弟子,覺得此事蹊蹺,便暗地裏查了一番。”
葉塵輕輕點了點頭。
風不同如今雖下了山,但卻仍一心想著青雲宗,倒是難得。
綰月又問道:“那季浩群,先生應該與之有過接觸了?”
葉塵反問:“你也懷疑他?”
“誰讓他姓季呢。”
綰月並未否認。
大九州季姓不少,雖說如今青雲宗掌握的情報之中,這季浩群與嶽鬆書院那季氏並無什麼關聯,當本著寧錯殺不放過的宗旨,綰月還是想著,先試他一試再說。
誰讓青雲宗並非以情報見長的組織,無法徹查這季浩群的真實身份,否則也不至於如此大動陣仗了。
葉塵道:“綰月峰主猜的沒錯,他確實是嶽鬆書院的人,而且還是嶽鬆書院少主。”
“嶽鬆書院竟不惜派他們少主來送死?”
綰月麵露驚異。
這種事,無論怎麼看,派個死士來,都比讓少主來此犯險更保險些。
葉塵娓娓道來:“嶽鬆書院有幾個能舞刀弄劍的?幾千年來也不過出了季浩群這一個,還生了一副劍骨,他不來,誰來?”
綰月神色更為凝重:“劍骨?”
葉塵頷首。
說來也是可笑。
嶽鬆書院這文修彙聚之地,少主竟生出了一副劍骨。
雖不如英麒那先天劍體,但卻也是罕見的天生劍修,而且比之先天劍體要來的更加隱晦。
莫說是整日不出望舒峰的綰月,就連日與那季浩群接觸的徐天然都不曾覺察,隻覺此人劍道天賦非凡,頗有幾分當初卓航的風範,所以便帶回了山中。
若是換做嶽鬆書院豢養的那些死士,隻怕是連這青雲宗的山門都混不進!
綰月試探性問道:“既然如此,先生,是否要殺了他?”
“不必。”
得了這答複,綰月也不再多問。
多問也是無用。
葉塵冷笑:“這一身劍骨,若不留在我青雲宗,未免太可惜了些。”
綰月聽得此言,連忙勸阻道:“可他畢竟是嶽鬆書院的人!若是成了我青雲宗弟子,隻怕對我青雲宗不利!”
葉塵卻是搖頭,道:“弟子當然不行。不過,兵人、死士,他總是能做的。”
綰月不由得倒抽一口涼氣。
兵人自不必多說,青雲宗兵人,人形兵器,天下修士人盡皆知。
可死士……
青雲宗向來行事坦蕩,何來死士之說?
正想著,葉塵卻已背手到了門口:“今日之事你知我知。綰月峰主也不必顧忌我,季浩群下山之事,一切照舊即可。”
語罷。
葉塵便已不見了蹤影。
綰月依舊倚在椅子上,細想著方才葉塵所言。
他到底想做什麼?
莫非真如他自己所言,他所作所為,隻是為了替師尊,守住這青雲宗?
三日。
三十六名弟子下山。
“諸位師兄弟,此番下山曆練,想必各位,都已各自從峰上接到了任務?”
說此話的,是一眉宇間透露著些許英氣的女子,她是望舒峰首席弟子——池雁風,金丹期大圓滿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