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海城從來稱不上熱鬧。
並非是因為此處人不多,恰恰相反的是,作為一國關口,這地方無論是來往遊人,亦或是本地店家,都不在少數。
說到底,不過是因為這地方魚龍混雜,未免多生事端,除非熟識的,否則一般說不了幾句話。
先前在客棧中那十幾人彙聚一處竊竊私語,已稱得上少見。
葉塵帶著蘇星子走下樓,找了個空座。
“老祖想吃些什麼?”
店掌櫃陪笑著湊上前去。
葉塵隻是一抬手,天掌櫃識相退去。
見門外,已有小雨起。
雨落,卻不落來者那人身上,好似這雨是避著他下的一般。
是那黑衣刀客。
他身上的血腥味,哪怕是在這雨天,也難掩蓋。
還未進門,便有食客忍不住皺了皺眉,不過,常年在此處往來的都不是傻子,聞到血腥味絕不是什麼好兆頭,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蘇星子拽了拽葉塵的衣袖,小聲道:“先生,那個刀客好像在看我們,看著很滲人!”
這刀客的打扮,絕對稱得上可怕。
也怪不得蘇星子會這麼說。
葉塵遠遠看去一眼,隻一眼後,便收回了視線,道:“無妨,不是衝我們來的。”
蘇星子這才稍微安下心來。
隻是,卻依舊時不時瞥向那黑衣刀客,她總覺得,這黑衣刀客,一直在注視著自己與先生。
若說這黑衣刀客不是衝著他們來的,實在有些讓人難以信服。
忽而又聽得一聲刺耳聲音。
雙刀出鞘。
刀氣斬雨絲,門外那雨簾,竟是被這一刀斬的生生斷開。
這兩刀並未在門外留痕,甚至雖是向著葉塵斬出,可那刀氣,卻是恰好擦著這一桌掠過。
葉塵依舊如常,自顧自托著茶壺,為自己續上茶水。
刀鳴在耳邊炸裂。
客棧內,混雜在食客之中,兩個相貌極其相似的人各自抽刀抵擋,可饒是如此,依舊被這兩道刀氣逼退數步。
掀翻了身後幾張桌椅。
還有幾個倒黴的食客,也被殃及池魚,雖不致死,可也被撞得不輕。
在這二人身後,潰散的刀氣洞穿石牆。
回過神的眾多食客紛紛逃離。
葉塵與蘇星子,則是就這麼端坐於三人中間,好似置身事外般,氣定神閑。
蘇星子忙翻出一本天機榜,對照著這三人找尋起來。
葉塵道:“不必找了,那黑衣刀客是天機榜第四秦天刀,至於另一邊的,天機榜排第十,狼狽。”
蘇星子繼續翻看,又問道:“那另一個呢?”
“狼狽是兩個人。”
蘇星子恍然。
秦天刀與狼狽兄弟倆,皆是散修出身。
能闖出一番凶名,可見手底下是有些真功夫的,哪怕狼狽這兄弟倆,是靠二人合力才擠進的前十。
那兄弟倆見自己被識破,索性也不再偽裝,露出一抹獰笑,道:“秦天刀,你這天機榜第四的,還要來搶我們兄弟二人的獵物不成?殺了他對你沒什麼好處!”
“天機榜?”
秦天刀嘶啞至極的聲音響起,帶著幾分不屑道:“我本就是路過,聽說此處熱鬧,便來喂刀,可不管什麼狗屁天機榜。”
聽得此言。
狼狽兄弟二人皆是心頭一凜。
要說天機榜前十,最讓強者不寒而栗的,除開那榜首洛喬之外,便是這秦天刀了。
專以強者血肉喂刀。
甚至曾有些難上榜的修士玩笑說,一名能被秦天刀盯上,何嚐不是一種殊榮。
聽得秦天刀出言,狼狽兄弟二人對視一眼。
隨即,一人頗有幾分不甘心的說道:“既是如此,那我們兄弟二人便不與你爭了,讓給你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