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墨聲音並不小。
哪怕隔了幾十丈,葉塵也能聽得真切。
“你想拜入青雲宗?”
葉塵躍上城頭,行至鄭墨麵前,又道:“你根骨雖不錯,可終究不是塊練劍的材料,青雲宗收不得你。”
“我並非要拜入青雲宗!”
鄭墨語氣之中,竟罕見的生出幾分心虛。
似是在等待葉塵的回應一般。
葉塵卻笑了:“這麼說,你是想拜我為師?”
鄭墨依舊沉默。
算是默認。
“看來我是猜對了。”
鄭墨聞言,連忙又是一拜:“還請老祖成全!”
葉塵卻轉而問道:“你可知,我的弟子,都是些什麼人?”
鄭墨沉思。
片刻後,也隻得給出一個世人皆以為如此的答案:“老祖是青雲宗祖師爺,門下弟子,自然便是青雲宗七大峰峰主,皆是世間少有的大劍修!”
“唉!”
葉塵一聲歎息。
鄭墨抬頭,偷偷觀察著葉塵的神色。
良久,葉塵終於道:“我若告訴你,我並非程青雲,隻是這一路來,都頂著程青雲的名字而已,我本人也並非什麼名震大九州的修士。如此,你還願拜我為師?”
聽得此言,鄭墨麵露猶豫。
並未像先前那般篤定,可同樣,也並未對剛才的決定反悔。
見鄭墨這表情,葉塵也不急於讓他做出回複,隻道:“此事以後再說,你先回了滄瀾國,若想通了,隨時可上青雲宗尋我。”
“記著,這三年你是如何走出來的,如今便如何走回去。”
不待鄭墨回話。
葉塵便已躍下城頭,也不曾在城中歇腳,隻是領著兩人,上了來時路。
漫漫八千裏。
來時三年,再回時,不過區區三日。
縱是沒了天機閣,這嶽鬆書院之事,依舊在幾日內,傳得人盡皆知。
傳至青雲宗的,卻隻有一字——怨。
怨葉塵一劍斬去三百六十國氣運,怨他這一劍,斬得民生凋敝,斬得文不能誦,筆不可書。
過了劍風林。
早先便得到消息的綰月,已立在那石門下,等候葉塵歸來。
“綰月恭迎先生回山!”
綰月俯身,行一大禮。
若無葉塵,嶽鬆書院所圖,多半是要成真了,這一拜,當替青雲宗而拜。
“三年未歸,山門之中可有異樣?”
葉塵掃了眼石門外那棋局,便轉而望向綰月。
綰月道:“自那洛喬之後,又有幾個不知死活的來闖過山門,不過都被打發了。”
說是打發,隻怕多半都被喂了山間靈獸。
洛喬那大魔頭來闖,好歹有全身而退的把握,至於其他人,未免太不自量力。
“對了先生。”
綰月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壓低了聲音,道:“近半年,鎖劍穀有異象,我也曾進穀探查過,可惜,未有所獲。”
“我正是為此事回來。”
綰月默歎。
看來,無論什麼事,都逃不過先生的預料。
起初,綰月都以為那鎖劍穀之下,隻鎖一人一劍,可這半年來異動不斷,方才讓綰月明白,鎖劍穀之下,仍有什麼不得了的東西。
或是說,那東西並非僅僅隻是在鎖劍穀之下。
而是在整個青雲山之下!
“先生打算何時一探鎖劍穀?”
“不急。”
話音至此。
葉塵已入了石門內,老蛟緊隨其後。
蘇星子則是在綰月身邊駐足。
見蘇星子,綰月立即一改先前的擔憂,轉而變作一副喜笑顏開的模樣,道:“三年不見,我們星兒已到了金丹期,想來也見了不少世麵,已是獨當一麵的修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