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後。
這護衛再見鄭墨的次數,便比先前少了許多。
不過,依舊隔三差五會來一次,隻是遠遠望著,再順便打聽一番,得了消息後也不停留,便就此離去。
護衛心道,這小子,該不會真的回家備考去了吧。
但很快他便發覺,似乎並非如此。
過了一陣子後,便又在皇城外不遠處找了個短工,一得空,便會遠望皇城。
隻可惜,從不見人從皇城出來。
皇城。
東宮。
左擎蒼於殿前:“那人隻是在皇城之外觀望,並未有何逾越之舉,殿下,是否要將他請進來?”
“不必,由他便是。”
鄭墨入帝都時,滄濟海便已知曉。
他本以為,鄭墨學成歸來,入這皇城該是輕而易舉才對。
可誰成想,鄭墨竟隻是在皇城之外苦等,如今居然還要去考取功名,以此來換取麵聖的機會。
看來,自己真是高估了他。
先生行事那般霸道,他是半點都沒學到,就連入皇城,都需用這笨辦法。
不過,滄濟海倒也有些期待,先生的弟子,在這功名場上,又能考出何等成績。
滄濟海道:“入春便該殿試了。稟告父皇,給他個殿試的機會,省得他又等三年,還需一級一級的考。”
“是。”
左擎蒼抱拳。
鄭墨是先生弟子,此事告知滄玄,破例求個殿試的機會,並不難。
若真能讓鄭墨考出來,自然也不會有人說閑話。
春三月,殿試後。
皇城之外。
鄭墨背著書箱,伸長了脖子望皇城,與那護衛爭執:“先前可是你與我說的,入殿試考取了功名,便可入這皇城了!如今我已完成了殿試,怎的還不讓我進去?”
那護衛卻道:“且不說你殿試成績如何,是否有資格麵聖。縱然是有,萬事也需講個禮法,你這般冒冒失失闖進去,到時候,莫說是你,我們弟兄幾個,都得跟著你一起掉腦袋!”
正爭執間。
皇城內,笑聲傳來:“狀元郎,你就這麼等不及入皇城?”
那些護衛聽到此聲,連忙回身行禮:“太子殿下。”
滄濟海擺手,示意護衛起身。
鄭墨見滄濟海,眉頭微皺。
滄濟海他自然是認識的,與葉塵學棋時,他便一直跟在葉塵身邊。
卻不想,竟是滄瀾國太子。
滄濟海見鄭墨這表情,也未芥蒂,隻笑道:“本想著派人去接你,卻不想你一大早便到了皇城之外,既是如此,倒不如先與我入皇城,手談一局如何?”
“我已不下棋了。”
鄭墨如實相告,也未給這位太子殿下顏麵。
滄濟海笑意一滯。
他不是棋癡嗎?
鄭墨又道:“我奉師命來此取書,既已見你,在你這兒取了書便走。”
滄濟海錯愕。
初見鄭墨時,就覺此人難以捉摸。
如今再看,更讓人猜不透。
滄濟海輕歎,先生還說,可讓此人為自己所用,可現在看來,這位著實不是個好相與的人。
哪怕用他一時,都不是那麼容易。
滄濟海也未心急,隻道:“隨我來吧。”
二人入皇城。
如今,滄瀾國皇城比之以往更要清冷的多。
一路走,滄濟海一路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如今天下亂世,人人自危。滄瀾國周邊正是動蕩之時,雖暫未波及,但也是遲早的事,父皇這些日子也深居簡出,隻為求得強國之策。”
說至此處,滄濟海又突然一笑,道:“此番殿試,本是為求賢,好為父皇分憂,卻不想引來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