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喬安沒再回觀景台,那晚之後就住在大平層裏,過了一個單人周末。
那天,她說完自己的計劃之後,諸葛卿再一次向任喬安表達了自己的想法:“我左看右看,那個周楚除了身上的腱子肉發達一些,完全沒有看出一點可取之處。”
諸葛卿蹲在任喬安麵前,就像上一次在英國,他蹲在她麵前主動脫衣服,試圖用男女之間最簡單的方式,來幫任喬安解開人生中最複雜的家庭關係。
“不如你再考慮考慮我?周楚會創業自力更生,我也不比他差呀,而且我還比他更省事,至少我的養父母一定很喜歡你。”諸葛卿毛遂自薦,論起自力更生,放眼整個京城,他認第二沒人敢認第一。
諸葛卿見任喬安有點鬆動的表情,道:“我父母如果知道我要娶你,一定會讓我懂得知恩圖報,後半生為任家當牛做馬,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他是喬安集團自主的大學生,現在靠娶喬安集團的大小姐而飛黃騰達,他的養父母一定會告誡他好好對待“公主殿下”。
“你說的沒錯,和你在一起比周楚好太多了,你們兩個人簡直有著天壤之別。”任喬安覺得他說的好像也沒錯,認同的點點頭,就在諸葛卿以為又機會的時候,又說了一句:“可是我已經和我爸爸說好了,以後的老公絕不碰喬安集團的生意。“
古時候的駙馬爺,為了榮華富貴,不管多大的才華,娶了公主以後都必須是個閑差事,如今任鴻琛隻有任喬安一個女兒,說比公主尊貴也不為過。
手上的權利不會落給女婿一個人,也是任鴻琛作為父親的顧慮,怕女婿做大的想反噬女兒。
任喬安笑得略顯期盼,看著諸葛卿,雙眼亮晶晶:“怎麼樣?隻要你同意,我立刻就打電話告訴我爸爸,我們結婚。”
這一次和上一次一樣,隻不過上一次需要諸葛卿打贏周楚,而這一次要諸葛卿放棄手中的權力。
一次被動,一次主動,全看諸葛卿怎麼選擇。
隻要他點頭,他就是喬安集團的駙馬爺,以後的董事,但唯獨不是掌權人,集團會立刻有人接手諸葛卿的權力和地位。
諸葛卿這一刻,終於認識到任喬安不是那麼好迷惑的無知少女了,她太清楚他想要什麼,也清楚自己不要什麼。
她有任鴻琛做加持,不管他現在是有心還是無意,但是他現在的態度確實拿捏住了任紅塵,諸葛卿清楚知道,任紅塵會聽任喬安的決定,駙馬爺不幹政。
兩父女血脈親緣,同樣的心思透亮,一眼能看清楚別人心中最重要的欲望,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厲害人物。
“大小姐贖罪,小生告退。”
這是諸葛卿說給任喬安的最後一句話,說完之後,諸葛卿就離開了大平層。
任喬安一個人留在大平層,她在這個裝修豪華的大房子裏,一個人享受她的勝利。
她終於,戰勝了諸葛卿,用她的婚姻。
理智告訴自己,這種勝利才是人和人之間最長久的關係維持,她不用怕諸葛卿隨時算計自己,不用再擔心某一天掉入諸葛卿的圈套,被迫成為他接手權力的犧牲品。
諸葛卿必須服從她,否則她就單方麵以婚姻要挾,讓另一個“諸葛卿”,代替總經理的位子。
在她像個真正的公主,躺在幾百萬的床上,四周都是千金難求的奢侈品,一件就可以讓別人做一輩子的美夢,而她擁有數不盡的數量,隻要她願意,她還可以擁有更多。
然後任喬安閉上眼,做一個美夢。
夢裏自己無憂無慮,想要一座金山,諸葛卿就像阿裏巴巴裏的沈澄一樣,搬了一座鑲嵌了各色寶石的金子大山,她又想要當宋教授的學生,可是諸葛卿卻對她說:“我們結婚吧。”
任喬安卻在睡夢中清醒,終於承認,自己連一個晚上都沒有騙過去,有些人就是金錢買不來的高貴。
比如宋教授。
再比如周楚。
她已經買不來那個曾經違背良心,也要和自己在一起的周楚,她也買不來曾經在學校的牆角下,鼓勵自己要勇敢活下去,他永遠在她身後的趙忘生了。
因為任喬安,也不是單純的任喬安了。
四周寂靜的可怕,任喬安起身在房間裏打轉,找不到一樣她感興趣的東西,那些她拿來的書令人喬安更加沮喪,甚至沒有勇氣翻看一眼。
任喬安趴在陽台上看樓下燈火通明,她的手機被換了以後,沒人有她的電話號碼,同樣她也沒有別人的電話。
換言之,她比以前的朋友更少了,甚至沒有一個可以分享喜悅的朋友。
識破周楚和衛金銘們的小計策,製服諸葛卿,讓任喬安沒有覺得慶幸或者沮喪,反而是讓她清楚了她的孤獨。
以前,她孤獨的時候,可一個趙忘生發微信,不管他會不會回消息,任喬安圖的是一個發泄,現在任喬安的手機裏,不存在任何一個可以發泄的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