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東寶從張南方的辦公公室出來後並沒有直接下樓,而是上到三樓,拐進了計劃處。
一進屋,潘東寶就喊上了,“袁大處長,我來拜訪了。”
袁誌學站了起來,“潘廠長,什麼風把你吹來了?”
兩人握了握手,袁誌學拿出紅塔山,兩人坐下,對著吞雲吐霧。
兩人說了會兒閑話,潘東寶歎了口氣,“老袁,我家裏出的事估計你也知道了,家門不幸啊!”
潘國龍被捕入獄的事在革鋼裏麵早就傳得沸沸揚揚,袁誌學當然有所耳聞。
本來他是會小心翼翼避開這個話題的,但是沒想到潘東寶會主動提起,袁誌學隻能勸了他幾句,“老潘,凡事想開點,那件事我也聽說了一些,不是什麼大事,聽說隻判了六個月。”
“關鍵是憋氣呀!”潘東寶狠狠的抽了一口煙,“你說這叫什麼事兒?我家辦婚禮,那個叫林致遠的過來搗亂,我大兒子脾氣暴,就和他朋友上去找林致遠理論,年輕人嘛,誰也不讓誰,說了幾句就動手了,那個林致遠很陰險,特意帶了一個東桑國的女翻譯過來,我大兒子的朋友不小心誤傷了這個女翻譯,事情就鬧大了……”
袁誌學的嘴越張越大,潘東寶數次提起林致遠這個名字,一開始他就覺得有點耳熟,到後來終於想了起來,這不就是女兒喜歡上的那個人的名字嗎?
“老潘,你說的這個林致遠是誰呀?他為什麼去你家婚禮搗亂?”袁誌學裝作無意的問起。
“唉!這個林致遠以前追求過我家新過門的兒媳婦,兒媳婦沒同意,林致遠就不肯善罷甘休,三番五次的騷擾,沒想到居然跑到婚禮上來了。老袁,你說這事放在誰身上能不憋氣?”潘東寶抽完一根煙,告辭離開。
走出大白樓那一刻,潘東寶長長的出了口氣。
他通過關係,將林致遠這段時期在國貿公司的表現了解的一清二楚。
今天過來主要就是來搬弄是非的。或許這個階段他不能給林致遠造成什麼決定性的傷害,但是隨手在一些人的心裏種下一些刺還是輕而易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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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東寶走後,袁誌學關上了自己的辦公室房門,一個電話打到國貿公司的勞資科,找到了女兒袁芬。
“你身邊有沒有人?說話方便不方便?”
袁芬被父親問的一愣,“沒人,怎麼了?”
“我問你,你上次提到的那個男的是不是叫林致遠?”
“是啊,怎麼了?”
袁誌學的怒氣陡然爆發,“你是瞎子聾子嗎?你也不打聽打聽這個林致遠以前都幹過什麼?”
袁芬本來病怏怏的,一點精神都打不起來,被父親這麼一吼,當時就是一激靈,“都幹過什麼?”
“林致遠一貫道德敗壞,在熱軋廠時追求過礦渣廠潘廠長家的兒媳婦,人家不搭理他,他一再糾纏,還跑到人家婚禮上鬧事,這都是林致遠幹的好事,女兒啊,找對象一定要擦亮眼睛啊!”袁誌學苦口婆心的勸起女兒。
袁芬都驚呆了,“怎麼可能?林致遠怎麼可能是那種人?爸,你不會是搞錯了吧?”
“我搞錯了?潘廠長的大兒子在婚禮上和林致遠起了糾紛,都動手了,因為這件事都蹲監獄了,你隨便找個人都能打聽出來。”
這個電話打了足足十幾分鍾,袁芬掛斷電話後,眼淚不爭氣的吧嗒吧嗒掉了下來。
這可是她最美好最青澀的初戀,沒想到她最純真的感情竟然錯付給了一個流氓,最氣人的是這個流氓竟然還拒絕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