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長水找林致遠確實是有事需要幫忙,他的媳婦兒竇華懷孕了。
竇華是七嶺子牧場的擠奶女工,她的工作就是每天清晨兩三點鍾從家裏出來,騎著自行車趕到牧場,擠完牛奶之後,這一天的工作就算完成了。
如果是一個正常人,早起一點也沒什麼。可是如今竇華懷孕了,每天還要挺著大肚子,艱難無比的騎著自行車,在天不亮的時候就出發,從北溝趕到七嶺子牧場。
為此竇華哭了好幾次,她和聶長水本來感情就不好,因為這件事兩人又吵了好幾架。
五大三粗的竇華抹著眼淚,埋怨聶長水沒能耐,“我當初怎麼瞎了眼嫁給你?我們組好幾個擠奶的女工都找關係調離了生產一線,你要是但凡有點能耐,我也不能跟你吃這個苦。”
聶長水和媳婦兒吵了好幾架,他嘴上不讓份,但也心疼媳婦,她肚子裏懷的畢竟是自己的骨肉啊!
聶長水愁眉苦臉的蹲在竇華麵前,“媳婦兒,我承認我沒能耐,我就是臭工人一個,我也心疼你,要不這麼地吧,從明天開始,我騎自行車送你上班。”
竇華哭哭啼啼,“拉倒吧,別買一個再搭一個了,你送我上班也得起那麼早,睡眠不足,白天就沒有精神,你們車間又那麼忙,萬一出點安全事故,你讓我們娘倆以後怎麼活?”
“那可咋整?”聶長水抓破腦袋也想不明白,將來媳婦的肚子會越來越大,這個事總得解決吧?
貧賤夫妻百事哀,兩口子蹲在一起絞盡腦汁想了半天,最後還是竇華想了個靠譜的辦法。
“長水,你和林致遠關係怎麼樣?”
“我和大林那是兄弟,肯定沒得說。”聶長水吹牛的老毛病又犯了。
竇華眼睛一亮,“長水,他們都說林致遠現在去給李總當秘書去了,如果他能跟楚場長說一聲,我肯定能調離一線。”
聶長水一聽傻了眼,他吹兩句牛行,真要讓他去找林致遠辦事兒,心裏可就沒底了。
雖然林致遠在均熱車間時他們幾個處的都不錯,但是這兩年多都沒什麼聯係了,真要求到人家麵前,人家不管怎麼辦?
為此聶長水憋了兩天,終於想出這麼一個辦法,先請林致遠吃頓飯,然後在酒桌上跟他說這件事。
男人嘛,喝點酒,什麼話都好說了,什麼事都好辦,可是聶長水又擔心自己沒這個麵子能把林致遠請出來,這才求到大老黑跟前。
大老黑現在已經是均熱車間的副主任了,他也是心裏打鼓,給林致遠打了這個電話,沒想到林致遠答應的這麼痛快,不但同意出席,而且還說由他請客。
第三天,晚五點半,東門的紅姐烤肉,當初大老黑那個班組的工人來了十幾個,林致遠如期而至。
林致遠一到場,第一個擁抱的就是好哥們王大山。王大山其實不是這個班組的,不過他聽說林致遠會出席,主動過來參加酒席。
“大山,你小子怎麼不跟我聯係呢?”林致遠上去就錘了王大山一下,“兔崽子,結婚也不跟我說,真是不拿我當哥們兒了。”
王大山如今已經是班長了,挨了林致遠一拳,撓著頭傻嗬嗬的樂,話都不會說了。
林致遠在這個舉動,一下子拉近了他和這些人的距離。
大家排著隊和林致遠挨個擁抱。
“大林,看來沒忘了我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