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李振山便做了決定,他不動聲色的又問道:“那你覺得廖智這個人怎麼樣?”
林致遠搖搖頭,“我和廖總編不太熟,一共也沒見過幾麵,不好發表意見,倒是段主任在廖總編手下工作過好幾年,他們之間的關係比較近。”
李振山一聽,便把在外屋的段興科喊了進來,“興科,你來談談對廖智的印象,不要有顧慮,就是隨便聊天。”
段興科推了一下眼鏡,“廖主任腦瓜活,材料寫的好,人際關係也好,經常和我們這些老部下聯係,請我們喝酒,在我們這些人心目中威望很高。”
林致遠在心裏為段興科大大的點了一個讚,文人殺人不用刀,段興科輕飄飄的幾句話就斷送了廖智的前途。
前一陣子,廖智經常到大白樓來,請了好幾回客。廖誌想當報社的一把手都想瘋了,四下找關係,基本上大白樓的這些處長都被他請遍了。
李振山不可能一點沒有耳聞。
現在段興科又來了這麼一句,李振山對廖智的印象就降到了冰點以下。
一個四處跑官的人。
當然了,這一切的前提都是建立在李振山原本對廖智的印象就不佳的基礎上的。要不然李振山也不會在上任半年後,就把廖智踢出了總經理辦公室。
廖誌這個人有點小聰明,但鋒芒畢露,並不是一個合格的秘書人選。
他在給張南方當秘書時對手下幾個對他有威脅的人打壓太過,段興科首當其衝。如果不是張南方離開,李振山接任,段興科現在恐怕還在辦公室裏沒日沒夜的寫稿子呢!
有因必有果。
雖然廖智和段興科見麵時都客客氣氣,稱兄道弟,但是段興科怎麼能忘了那段被打壓的歲月呢?
現在機會來了,段興科終於不動聲色的踩了廖智一腳。
出門的時候,林致遠和段興科對視一眼,兩人誰也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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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後,革鋼的這次大範圍人事調整終於塵埃落定。
徐大友不負眾望,坐上了礦山公司總經理的寶座。
而廖智也不出意外,成功落選,宣傳部理論處處長被調到報社擔任總編。
這個消息傳出來之後,廖智一個人把自己鎖在辦公室,悶坐了半天。
在這一長串人事調整的名單中,李鋼的名字出現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他順利的當上了軋鋼廠的副廠長,主管生產。
人事任免的通知下達之後,林致遠第一時間給徐大友和李鋼打了電話,表示祝賀。
徐大友的聲音中充滿了喜悅,“大林,等這段時間忙完了,我找你喝酒,好好感謝感謝你。”
“廠長,我可什麼都沒做,你可感謝錯人了。”
“得了,大林,我心裏都清楚,前兩天李總找我談話了,他對我說,你在他麵前說了他不少好話。”
“廠長,我就是實事求是而已。”
“行了,反正這個人情我記住了,以後咱倆事兒上見。”
掛了徐大友的電話,林致遠又給姐夫李鋼打了一個,和李鋼的通話就簡短多了。
“致遠,謝謝了,我肯定好好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