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安國也察覺到了林致遠在看的,回頭衝他一笑,笑容中有很多無奈,他解釋道:“林主任,港口的人都比較牛,畢竟咱們得求著人家不是嗎?”
白曙光似乎對這種事習以為常了,並沒有說什麼,林致遠也隻是微微一皺眉。
鐵路、港口,這些負責貨運的單位手裏有權力,對客戶來說,他們是萬萬得罪不起的,即便是革鋼這樣的超級大國企來到這裏,也得低頭哈腰說小話,不然人家拖著你,就是不給你發貨卸貨,損失的可是你自己。
翁安國小心翼翼的將他們兩個領到了調度室,調度室很大,裏麵有二十多個人在辦公,桌上的電話響個不停,很是嘈雜。
“你們那船貨下周安排卸貨,回去告訴你們領導,這已經是照顧你們了。”
“你著急,著急有什麼用,來這兒的人哪個不著急?著急也得等著。”
“白總,林主任,我領你們去見瞿主任,整個碼頭的貨運都歸瞿主任管,他說一句話,咱們的設備就能準時卸貨。”翁安國一邊解釋,一邊帶著林致遠和白曙光穿過調度室,來到裏間的辦公室門前。
翁安國抬起手,輕輕的敲著門。
林致遠明顯聽到屋裏有人在講電話,但是就是沒有人應聲。
翁安國尷尬的笑了一下,“瞿主任可能比較忙,我們稍等一下。”
白曙光有些不滿意了。他覺得這種事,翁安國應該提前跟碼頭方聯係好,現在受到冷遇,自己倒沒什麼,關鍵是讓林致遠看笑話。
不過當著林致遠的麵,有些話他沒法說。白曙光狠狠的瞪了翁安國一眼,翁安國的汗一下子就流出來了。
他知道領導對自己有意見了,可是又有什麼辦法呢!這位瞿主任官兒不大,但是架子可不小,而且特別黑。
平時要是求他辦點事兒,不上炮肯定是不好使的。可是革鋼是國企,單位又怎麼會額外撥給他這筆錢呢!所以平時沒少受到刁難,自己隻能忍氣吞聲。
翁安國一直等到屋裏的電話聲消失,這才再次抬手敲門,“瞿主任你好,我是革鋼的小翁啊!我們單位的白總和林主任來拜訪你了。”
又過了大約十幾秒鍾,屋裏才傳出一個聲音,“進來!”
聲音軟綿綿的,明顯中氣不足。
翁安國輕輕的推開了門,然後閃在一邊,讓白曙光和林致遠先走。
等白曙光和林致遠進去後,翁安國又搶先一步來到辦公桌前,點頭哈腰笑道:“瞿主任,又來麻煩你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們革鋼國貿公司的白總,這位是總公司改革辦的林主任。”
辦公桌後坐著一個頭發稀疏,五十來歲的男人,男人的臉白白的,有些不自然,整個人都呈現著一股病態。
偏偏這人又傲氣的很,聽完翁安國的介紹,他竟然站都沒站起來,坐在那裏紋絲不動,隻是鼻子裏發出一聲哼,就算是打過招呼了。
白曙光和林致遠就杵在辦公桌前,場麵十分尷尬。
翁安國一看不好,急忙從兜裏掏出玉溪煙,恭恭敬敬的遞上一支,“瞿主任,您抽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