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這家炸醬麵館,受到驚嚇的老板和服務員躲在了廚房不肯出來,其他客人也都跑了。
作為本地人,他們都看出來了,吃飯的這夥人他們惹不起,既然惹不起,那就躲起來吧!
整個飯店大廳裏就隻剩下劍拔弩張的兩夥人。
林致遠和譚明春隔著八仙桌相對而坐,譚明春的眼中依然向外噴著怒火,她惡狠狠的瞪著林致遠。
主位,坐著一個五十來歲的中年男人,肥頭大耳,慈眉善目,遠處一看就像彌勒佛一樣。
他就是李誌昆,如果不是他及時趕來,譚明春手下的人恐怕早就動手了。
大概是人胖不怕冷的原因,這才四月份,李誌昆就穿了一件眼下京城最實行的文化衫,衣服上印著四個字,和氣生財,他四平八穩的坐在長凳上,手裏的折扇時而打開,時而合上,林致遠眼尖,看到折扇的正反麵各寫了一句話,天下本無事,庸人自擾之。
李誌昆笑嘻嘻地望向譚明春,“大侄女兒,多大點事兒,至於生這麼大氣嗎?”
“怎麼不至於,李叔,你不知道這小子多氣人……”譚明春將剛才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李誌昆的社會閱曆極為豐富,一聽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這位譚家的大小姐仗勢欺人,蘇家的孫女婿年輕氣盛,不肯低頭,這才有了這場衝突。
李誌昆哈哈一笑,“你說你們兩個都多大歲數了,怎麼還跟小孩一樣?小林,從你嶽父那論你得管我叫一聲叔叔,我就托大說你幾句,咱是男人,心胸得寬廣……”
李誌昆先巴拉巴拉的說了一頓林致遠,然後又扭過頭,“大侄女兒,不是我這個當叔叔的多嘴,你們這些人的毛病什麼時候能改改?你們的爺爺九死一生打下江山,難道說就是為了讓你們這群孫子欺負人的嗎?”
不隻是譚明春,就連她身後的老賈、老範和老馮臉色都是一變,這位李叔怎麼還罵人呢?
這也就是他,要是換個別人說這種話,老賈他們三個早就衝上去了。
不過麵對李誌昆他們還真不敢,李家在燕京的地位毫不弱於譚家,李誌昆本人又交友廣闊,上至高官巨賈,下至九流三教,朋友遍天下。
這樣的人能不得罪,盡量還是別得罪。
他們三個隻能把氣咽回到肚子裏。
“大侄女,還有你們三個,現在都什麼年代了,咱就不能踏踏實實彎下腰,掙點幹淨錢嗎?”李誌昆用手一劃拉,譚明春以及她身後的老賈、老馮和老範都在他的打擊範圍內,他雖然長得像彌勒佛一樣,但是說的話可是挺尖銳,“現在燕京城遍地都是錢,就看你會不會撿,我說句掏心窩子的話,你們這些人真應該出國走一走,看一看,開闊一下眼界,別就認準了燕京城的一畝三分地。”
“李叔,我就是一個沒見過世麵的女人,跟您這種出過國,見過世麵的人沒法比。”譚明春被李誌昆說了幾句,臉上有點掛不住了,“我也沒能耐去掙什麼大錢,就想靠著祖輩的餘蔭掙兩個零花。”
譚明春用手一指林致遠,“我承認這小子掙錢確實有一套,今天我找他其實本來是想跟他好好商量怎麼掙錢的,但是這小子不識抬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