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七點,東天電子現任總經理王景柱戴著口罩,圍著圍巾,提著兩瓶五糧液,像做賊一樣,一步三回頭的走進了酒仙橋附近一個叫做芳園裏的小區。
芳園裏是過去酒仙橋這一帶電子廠的家屬區,不少廠子的幹部職工都住在這兒。王景柱怕被人認出來,所以才捂得這麼嚴實。
十分鍾後,他敲開了袁誌龍的家門。
袁誌龍一看他這個打扮,氣不打一處來,“老王,你這是地下黨接頭嗎?到我這來用得著這麼隱蔽嗎?你又沒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怕什麼?”
王景柱一個勁兒的苦笑,“袁總,我這也是沒辦法啊!你和林董的矛盾鬧得整個集團人盡皆知,你是我的恩人,但林董也是提攜我的人,我夾在中間太難了。”
王景柱之前是東天電子主管生產的副經理,袁誌龍上調到籌備小組之後,就由他暫時主持東天電子的工作。
林致遠觀察了他一段時間,發現王景柱這個人比較忠厚老實,是典型的服從型幹部,雖說擔任一把手確實有一些不合格,但是卻正好符合林致遠的要求。於是在集團成立後,就把他扶正了。
所以王景柱對老領導袁誌龍以及現在的頂頭上司林致遠都心存感激。
現在袁誌龍舉報林致遠,他就成了夾在中間最難受的人。
袁誌龍一瞪眼睛,“胡說什麼呢?我和林董沒有矛盾,我們隻是在工作上的理念不同。”
“對對對,我說錯了。”王景柱急忙賠禮道歉。
袁誌龍把他讓進家裏,很快,兩人就開始推杯換盞。
幾杯下肚之後,王景柱主動開口請示,“袁總,園區裏很多工人都聽說了這件事,他們都支持你,對林董不停的抽掉東天電子的資金表示不理解,還有人說……”
袁誌龍立刻意識到了王景柱這次登門的不尋常,全身瞬間繃緊,厲聲問道:“他們想要幹什麼?”
“有不少工人想要去部裏上訪,聲援你……”
“胡鬧!”袁誌龍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震的杯子盤子都跳了起來,“王景柱,我告訴你,這種行為絕對要不得,他們要是真這麼幹,就是把我害了,你告訴我,都有誰準備去上訪?咱們現在就去找他。”
酒也不喝了,袁誌龍穿上外套,拽著王景柱就出了門。根據王景柱提供的名單,一家家的上門走訪。袁誌龍把嘴都說幹了,這才把那幾個帶頭的說服了。
“袁總,我承認林董是咱們東天電子的大恩人,沒有林董,就沒有我們今天的好日子,但是自從他當上了集團的一把手,人就變了,他不停的從廠子拿錢,那些錢可都是我們這些人辛辛苦苦賺來的,憑什麼給別人花?”
“袁總,我是替你感到不值啊!是你帶著我們幹活賺錢,現在集團成立了,你也高升了,本來我們替你感到高興,但是聽說林董總是欺負你,我們要去部裏上訪,替你喊冤。”
袁誌龍勃然大怒,“放屁,我有什麼冤枉的?我和林董又沒有私人恩怨,他欺負我幹什麼?我再說一次,我和林董之間隻有工作理念上的不同,不是你們想的那樣,我告訴你們,不許上訪,老老實實給我上班掙工資去。”
“袁總,那你怎麼辦?我們聽說了,說部裏準備把你調離集團。”
“那是部裏的安排,無論把我調到哪兒,我都接受,你們如果去上訪,那才是把我害了,上麵的領導會認為你們所有的行為都是我指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