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崩潰的葛邏祿仆從沒什麼兩樣,中軍帳附近的突厥狼騎,將後背送給瀚海勇士,一窩蜂地逃向後營。而後營深處,還有沒接到呼延柄死訊的狼騎,拚命趕往中軍。雙方在半路上相遇,迅速擠做了一團。
追過來的瀚海勇士趁機刀砍槊刺,將突厥狼騎放翻了整整兩大排。擠成一團的突厥狼騎迅速分散,所有人都認清了現實,爭先恐後逃命,不做任何抵抗。
“殺突厥狗,殺突厥狗!”奉命於左右兩翼牽製敵軍的瀚海勇士,也終於衝破了重重阻礙,趕到中軍帳附近。發現狼騎已經崩潰,他們立刻又從左右兩翼,開始追亡逐北。遇到跑不動的狼騎,毫不猶豫亂刀砍死。遇到攔路的帳篷,則刀砍馬踏,將其拆了個七零八落。
沒有人出麵協調指揮瀚海都護府的勇士們,該如何追殺突厥潰兵,事實上,這時候即便薑簡親自出馬,命令也不可能被大多數勇士聽見。接連兩場大勝,已經令勇士們心中對突厥狼騎的畏懼,一掃而空。而祖祖輩輩積壓在心底對突厥人的仇恨,卻在畏懼消失之後,迅速而徹底地爆發!
即便沿途有帳篷阻擋,騎兵也跑得比步兵快。轉眼間,一夥潰逃的突厥狼騎,就被從側翼追過來瀚海勇士趕上。不需要領軍的校尉下令,勇士們就斜插過去,將狼騎的隊伍分割成數段。隨即像秋風掃落葉一般,將這夥狼騎給斬殺殆盡。
徒步從中路追過來的瀚海勇士高聲抱怨,指責從側翼追過來的袍澤搶功。後者抹了一把濺在臉上血,策馬快速追向視線內的另外一夥突厥狼騎,堅決不浪費半點兒時間。前者先是氣得跳腳,隨即,開始從周圍尋找無主的坐騎,彌補自己在速度上的不足。
匆促之間,哪裏容易找到那麼多無主坐騎?倒是突厥狼騎來不及使用的弓箭,被勇士們從臨近的帳篷裏陸續翻了出來。箭矢肯定飛得比馬快,抄了弓箭在手的勇士們,嘴裏興奮地發出一串大叫,撒腿撲向距離自己最近的狼騎,搶在他們被自家騎著馬的袍澤殺死之前,用冷箭將他們一個個狙殺。
“啊啊啊———”擺脫不了瀚海騎兵,又麵臨冷箭攢射。十幾名狼騎在絕望中,被激發出了最後的凶。忽然轉過身,咆哮著做困獸之鬥。
兩名正在砍殺狼騎的瀚海勇士,被殺了措手不及,先後中刀掉下了坐騎。其餘瀚海勇士怒不可遏,結伴發起了新一輪衝鋒。狼騎們的抵抗迅速被粉碎,接二連三被砍倒在地,慘叫聲不絕於耳。
周圍的另外幾夥狼騎,立刻放棄了拚個魚死網破的打算,邁動雙腿繼續逃命。轉眼逃到營地邊緣,卻被自家鹿砦擋住了去路。狼騎們嘴裏發出一串絕望的尖叫,紛紛轉身衝向營地的後門。
充當後門的鐵柵欄,已經被搶先一步逃走的葛邏祿仆推翻在地,位置靠近後門的突厥狼騎暢通無阻。然而,很快就有一隊瀚海都護府騎兵迂回而至,刀砍馬踏,將後門變成了鬼門關。
所有來不及逃出營外狼騎嘴裏再度發出尖叫,轉身衝向鹿砦,或者努力尋找鹿砦的縫隙,側著身體向外擠。或者丟了兵器,手腳並用向外爬。一隊瀚海勇士徒步追了上來,隔著不到二十步遠的位置開弓放箭,正在翻越鹿砦的狼騎無法閃避,轉眼間被射得血流成河。
放箭的瀚海勇士不肯給予敵人任何憐憫,將所有卡在鹿砦附近的突厥狼騎殺死之後,又結伴堵住了後門。幾個落後的突厥狼騎剛好逃至,迎頭就被他們射了個人仰馬翻。
騎著馬的瀚海勇士,見有人代替自己封堵了營門,立刻策動坐騎加速,去追殺已經逃到曠野上的突厥潰兵。秋天已至,上午的陽光亮得刺眼,草原上缺乏遮擋物,那些逃走的突厥潰兵,被看得清清楚楚。能夠成功擺脫追殺的幸運兒零星無幾,大多數人,用不了多久便會被從身後騎著馬追過來的瀚海勇士砍倒,時間隻在早晚。
“饒命——”有狼騎走投無路,精神徹底崩潰。跪在地上,向他們素來瞧不起的對手乞求憐憫。回應他們的,卻仍舊是無情的刀光。雖然大多數瀚海勇士,能夠看得懂突厥狼騎的投降動作,卻不肯停止殺戮。一如以往突厥狼騎如何對待被擊敗的其他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