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董曉娜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玩的事情，咯咯笑個不停。
她衝著林夢晨歪著頭甜甜一笑：“我當然需要朋友，人人都想要朋友。可是我的眼睛是這樣的，沒人願意跟我做朋友呢！老師是要做我的朋友嗎？老師，你不怕我嗎？”
董曉娜的身形一步竄到林夢晨麵前，兩人幾乎鼻尖對著鼻尖，可林夢晨根本感覺不到董曉娜的呼吸。
旁邊的三個人都緊張得握緊了棒槌，但林夢晨給他們做了個稍安勿躁的手勢。
董曉娜瞪著藍灰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林夢晨，又問了一聲：“老師，你不怕我嗎？”
林夢晨扯著嘴角笑了一下：“曉娜，你很孤獨吧？我是你的老師，我就有義務幫助你。”
“即使我是私生子？”
林夢晨頓了一下，聲音放得更柔和了：“曉娜，私生子不是你的錯，錯的是大人們。你沒必要把別人的錯誤背負在自己身上。”
“如果別人對你不好，也不表示這是你的錯，不能把別人的不善背負成自己的錯誤。曉娜，你是需要朋友的，對嗎？”
林夢晨認認真真地看著女孩的眼睛，看到她的眼神從淩厲，到悲戚，再到潸然欲泣。
董曉娜伸出灰白色的手，輕輕撫摸著林夢晨的臉，她冰冷的手指像蛇一般從林夢晨的臉上慢慢滑過，一直滑到林夢晨的脖頸間。
林夢晨絲毫沒有退縮或是畏懼，依然和善地看著董曉娜。
董曉娜終於發自內心地笑了一下，她的身體也變得虛幻起來。
“老師，你是好人，你不怕我，你是真的想幫我。那我也要幫幫你——老師，我們是朋友了，對嗎？”
“對，老師和曉娜是朋友！老師會幫你查明真相的！”
“真相……好難啊……”董曉娜幽幽地歎了口氣，身體逐漸消失。
而隨著董曉娜的消失，不該出現的三樓也開始搖晃起來。
烏拉諾夫司機趕緊拉起林夢晨，對大家喊：“快跑！這層樓要消失了！”
大夥兒立即往消防樓梯跑。
整棟樓都在搖晃，大家片刻都不敢停留，趕緊往樓外麵跑。
所有人都跑出來之後，教學樓忽然恢複了平靜。
而大夥兒再回過頭看的時候，教學樓又變成了四層。
小黑皮一路拽著阿裏巴巴，倆人這會兒靠在一起大口喘粗氣。
林夢晨回頭看教學樓，喃喃道：“不對……還是不對……”
其他人也回頭看，烏拉諾夫司機問：“哪裏不對？”
“窗戶。”白天的細節，林夢晨此刻全都想起來了：“窗戶的數量不對。”
林夢晨指著玻璃窗說：“趙老師白天特地講過的，為了保證學生們的安全，所以教室裏沒有大窗子，都是小的窗格，每扇窗都是三十六塊窗戶，但是現在……”
烏拉諾夫司機的眼力最好，他掃了一眼就說：“現在窗子是奇數，跟白天不一樣。”
“我覺得我們要找的秘密就在這棟教學樓裏。”林夢晨篤定地說：“我要再進去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