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中年人一聽,當即放下酒盅,便出了門。
正好堵在了巷子中間,都說宰相門前七品官,中年人永興侯身邊的大總管之一,出門到任何地方,爆出身份,就是那些官位低一點的官員,都要對他客客氣氣的。
何況是平頭百姓。
那姑娘哭死哭活,渾身癱軟,被拖著往馬車上塞,她隻是不肯。
“爹,娘,救我,嗚嗚。”
她知道爹借了印子錢,這些人把她搶走了,肯定要賣去那些不幹不淨的地方,以前就有這樣的例子。
“這是怎麼回事,拉拉扯扯的,像是強搶民女,你們就不怕人家爹娘報官嗎?”
中年人也有女兒,不忍地問了一句。
那催債的倒是猖狂:“你算老幾,也敢管黑三爺的事兒。”
“黑三爺?那是誰?”中年人冷下臉來:“在朝堂上下文武百官,我還不知道哪位大人有這樣的名號。”
聽他口氣很大,架勢擺的足。
催債的便問:“那你是誰?”
中年人便報了自己身家,催債地倒是笑了:“哎呦,這不是大水衝了龍王廟,自家不認識自家人,您回府去問問,不就知道了嗎?”
這話一說,頓時這中年管事驚得魂飛魄散:“休要胡言亂語,我們永興侯府絕不敢這等喪盡天良的事情。”
禦史台那些當官的,嘴皮子筆杆子,本就比侯爺他們這些武將要厲害,要是被他們知道了,自家的侯爺還能落到好嗎?
催債的一看他都驚得變了臉色,才知道這印子錢的事情,有可能侯府有的人真不知道,他趕緊招呼手底下人抓著小姑娘跑了。
這中年管事,心下惶恐,趕緊就爬上馬車,讓速速回府。
且說這家人女兒被搶走,當娘的人當即暈了過去,街坊鄰居看他們可憐,去幫忙喊了大夫來。
如此兵荒馬亂的,倒有個人提醒了一句:“我記得你娘的一個遠房表妹,好像是在一個當官的人家裏當奴婢的,不如你們到她那裏問問。”
那漢子是個老實人,摸一把淚:“多年沒有來往,也隻是當下人的,自身難保,如何能幫的了我們。”
“你這就糊塗了,萬一人家有那個造化,可以把話遞到當主子的麵前呢,萬一人家的主子的看重,願意伸把手呢?”
“哪怕是一線生機,為了孩子的將來,你們也得去試試。”
“別過了夜,過了夜,姑娘家的名聲都沒了。”
這人說的有道理,這家人一聽,她娘果然扶著門框,眼淚橫流地說道:“這位小兄弟說得對,但凡有個辦法,我們都不能放棄,我這就找你那表姨去。”
卻說這家人的的確確是有個遠親在一個官府做下人的,不是別家,就是那麼巧。
也不能說是巧,是小王氏這買賣做的長久,彎彎繞繞牽三掛四的,中間還就有那麼幾家子,什麼堂叔表嬸,三姨婆她表侄女的親家母她表妹什麼的。
別看隻是小人物,有時候小人物也能發揮大作用。
何妙菱是提前篩選過的,知道這家人有個親戚在別的官宦人家當下人,混的還不錯,為人也過得去,他們家的還債期限到了,要是不還錢,那幫人肯定就要下狠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