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姒回到車上,神色淡淡。
裴硯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問。
一路靜謐。
回到薑姒家樓下,已經是淩晨三點了。
裴硯偏頭看了眼已經沉沉睡過去的薑姒,微微勾起唇角,拿起後座魏秘書準備的鴨舌帽,戴上。
確定周圍沒有監控,他才下車,解開安全帶,將薑姒抱了起來。
睡夢中的薑姒是真的乖,睡顏甜美,長睫毛乖巧溫順地貼合著眼下肌膚,就連唇角,都是乖巧地微微抿著。
裴硯唇角又漾開一抹笑。
為了避開監控,他走的是樓梯。
薑姒所在樓層是十樓。
裴硯這一路上毫無壓力。
就是開門,需要騰出一隻手時,讓懷中的人兒不舒服地皺了一下眉。
但很快,她的眉頭就舒展了。
裴硯提著的心放下,躡手躡腳打開門,將薑姒放在床上。
掖好被子,正要轉身去關大門,手被薑姒抓住。
裴硯心髒一跳,回頭,見薑姒依舊閉著雙目,繃直的長指慢慢地勾起。
正要把手抽出來,耳際便聽到女孩夢囈的呢喃:“人生……為什麼那麼苦?”
裴硯一滯。
睡夢中的少女完全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但她的話,卻像是重錘狠狠地敲擊在他的心坎上。
他心疼,俯身,輕輕地在薑姒的唇上啄了啄:“很快,就會過去了。”
二十四歲後的你,將會是這個世界上最無憂的女孩。
……
兩天後,鑒定結果出來,字跡和指紋專家都出具了證明,證明合同上的簽名和手印,都是出自薑姒之手。
上次的三個股東隻來了一個林總。
林總把證據甩到了薑姒麵前:“薑姒,你還有什麼要說的!”
薑姒平靜地拿起兩份機構出具的證明,這兩份都是同一家機構出具的,叫做南田。
默默記下,她才抬頭看林總:“我還是那句話,我沒有簽過!”
“鐵證如山,你還要怎麼抵賴!”林總氣得發抖,“薑姒,看在你為公司工作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公司給你留個體麵,你自己提辭呈。”
薑姒仰頭看林總,他那句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著實把她逗樂了。
猶記得每年參加年會時,這些股東可是讚譽之詞滔滔不絕宛如是黃河之水。
“我可以離開花影,但絕對不是這樣離開,”薑姒對上林總的小眼睛,氣定神閑,“林總,我確實沒有簽過這份合同。”
林總氣得再次失了風度。
徐飛義適時出現,安撫林總,得知是薑姒不願意辭職,徐飛義一邊拍著林總的肩膀,一邊溫和的詢問薑姒:“薑副部長,是對這兩份鑒定有什麼意見嗎?”
薑姒:“確實。”
“可是機構上已經明明白白寫著,字跡和指紋都是屬於你的。”徐飛義就像是個好脾氣的客服,耐心地為薑姒解釋。
薑姒笑:“可是你又怎麼證明,機構不是被你收買了?”
徐飛義聽到這話,不怒反笑,好似就等著薑姒這句話:“薑副部長這話還是有幾分道理的,既然這樣,薑副部長不是說沒有簽這份合同嗎,那隻要能找到人證明,那天你的確沒有時間和條件去簽約,就可以證明你清白,不是嗎?”
薑姒微微眯眸,拿起合同掃了眼。
合同上簽約的時間是20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