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歌微走進酒吧的同一刻,她的會議電話也被掛下了。
撂下“我要炸掉權力大樓”這句極度瘋狂的話之後,歌微就輕率地結束了這場會議。
隻剩下安全屋內的成員,各自陷入沉默。
電話掛下之後,會議桌上的成員彼此對視一眼,紛紛從對方眼裏看到為難。
x:“……會議結束了,所有人都可以散了。”
成員們抱著複雜的心態,陸陸續續地離開。
可是蠍子卻沒有走。
她獨自一個人留在空空蕩蕩的座位上。
“你們總是說‘她’變了,可是我倒覺得她從來沒有變過。”
蠍子對著頭頂的燈,悠悠開口。
“至少,‘她’還是這麼專製獨行、行動大膽,永遠走在我們前麵,做著我們不敢做的事情。你覺得呢——‘董事長’?”
這時候,從幕後走出一位中年女性。
她就是蠍子口中的“董事長”。
她坐在了蠍子的對麵椅子上,平靜開口。
“不能僅僅因為‘她’的性格很相似,你就認為她們是同一個人。”
“她的異常太多了,相信不光是我,連你都能有所察覺。”
“一個人即便非常善於偽裝,也不可能不露出任何一點紕漏。”
蠍子:“但她太像了,我幾乎就覺得她們是同一個人。”
“董事長”看向了投影大屏幕,詢問:“x,你認為呢?你和她幾乎無時不刻地進行著精神上的交流,你對她的變化,應該是最清楚不過的。”
x猶豫了好久,才在屏幕上浮現出一行字。
“她的確有一些異常。”
“但她解釋為,這是她的‘斷電’狀態造成的記憶損耗。我認為這種說辭,合情合理。”
“董事長”嗬了一聲,似是冷笑:“那麼她身上的異能呢?一個仿生人是不可能覺醒異能的。”
x:“她解釋為,這是她出廠時候自帶的程序bug,我認為這種說辭,依然合情合理。”
“董事長”嗤笑一聲:“合情合理,又是合情合理,你是不是愛上她了,處處為她辯護?”
x:“我隻是認為,雖然她有一些偏離,但這些偏離都可以被合理解釋。與此同時,她身上的冷酷、果斷、野心、仇恨、對權力的渴望,幾乎和我們所認識的‘她’一模一樣。”
x:“淺層的情緒反應可以被假扮,但是深層的動機和欲望,是不可能被假扮出來的。我相信,‘她’依然是‘她’。”
“愛情真是能夠蒙蔽男人的雙眼啊。”董事長眼中露出一絲嘲諷,“最開始察覺到她的異常的人是你,現在處處為她辯護的人,也是你。如果她真的不是‘她’,那麼,x,你會做什麼?你會直接殺了她嗎?”
x說:“一開始我的確察覺到了她的一些異常,但很快,我就發現這些情況是可以被解釋的。雖然她現在依然會在關鍵時刻切斷和我的信號連接,不讓我知道她具體在做什麼——但我解釋為,每個人都需要一定的隱私。或許她和我相處到了某個階段之後,開始察覺到自己需要隱私。”
x:“以及,董事長,請注意您的措辭。我和她之間並沒有愛情,也沒有任何東西蒙蔽過我的雙眼,我一直都在用客觀公正的角度分析這件事。”
“董事長”反問:“哦?是嗎?如果你真的一直都在用客觀公正的角度分析這件事,那麼為什麼要回避我剛才那個問題?我剛才提出了一個重要的問題——如果她真的不是‘她’,那麼你會殺了她嗎?”
“你會嗎,x?”董事長問,“我需要得到你正麵的回答。”
x沉默了。
這一次,大屏幕上許久都沒有浮現出文字來。
董事長“嗬”了一聲:“你看,x,你沉默了!你明明知道,她剛才堅持不打麻醉,分明就是在防備你!她對你並不是百分之一百信任的!而且你曾經有機會動手——就在剛才手術的過程中!”
x沉默了好一會兒,終於說話了:“我們現在還沒有真的確定她的身份,我當然不能動手。如果……我說是如果,她的身份確認了,那麼我會動手的。一切為了我們的理想。”
董事長:“好,這話可是你說的!我會繼續搜集她不是‘她’的證據,然後把這些證據都甩在你的麵前!希望到時候,x,你可以遵守你說過的話,親手殺了她!”
董事長站起來,離開了會議室。
走前,她拋下這麼一句話:“財團和聯邦的秘密機構早就想要滲透我們,從內部瓦解我們,他們的方式花樣百出,我們不得不防!”
“記住,我們團隊的leader,我們的核心,絕對不可以被其他人替代!寧可錯殺她,也不可以犯那種低級錯誤!”
蠍子:“可是她死了,誰來領導我們?”
“人選很難找嗎?”董事長回頭,看了一眼蠍子,“她不過隻是我的執行人而已!執行人再找一個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