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樂節現場。
人聲鼎沸。
曜澄把最後的鼓點打完,就從舞台上跳了下來。
他們樂隊表演的曲目結束了,主持人正在進行最後的抽獎儀式。
瘋狂的樂迷高舉著熒光棒,在午夜進行著狂歡。
隻是曜澄跳入了人群之後,臉上卻略微顯出一絲擔憂的神色來。
不知道那個“紅衣女郎”怎麼樣了,也不知她能不能順利從那棟樓裏逃出來。
曜澄也不知自己是希望她逃出來,還是希望她落網。
他隻是有些慶幸,自己不是那個“決裁者”,他今晚的任務也不需要和她發生正麵衝突。
隻要不是親手抓的她,他的愧疚感就會好過許多。
在混亂的人群中,有人搭了一下他的肩膀。
曜澄回頭,看到是樊漪和斯文。
這兩位哥哥是特意來給他的音樂節捧場的。
曜澄迅速調整表情,自然地回應:“你們真來了?”
樊漪叼著一根煙頭:“那可不,為了來給你的表演捧場,我還特意穿了一件花襯衫。”
他給兩個室友展示了一下自己的花襯衫:“怎麼樣,還挺像個樂迷的吧。”
一旁的斯文淡淡說:“……像個無業的街溜子。”
“……”
曜澄看了一眼樊漪。
樊漪穿一身港風的垮肩花襯衫,氣質很痞,嘴上再叼一根煙。
今天又恰好梳了一個大背頭,把每根頭發都用發油梳到了後頭。
他置身混亂的人潮,在煙霧繚繞中露出不羈又輕蔑的眼神,真的很像老港片裏在街邊遊蕩著收保護費的混子。
不由地,曜澄就聯想到了樊漪“商人”的身份。
樊漪是他的好室友,也是走私販和火器商。
不久之前他正在地鐵站的廢棄站口,指揮著手底下的一幫小弟做事。
樊漪是商人,而商人是曜澄要抓的人。
可此刻,“商人”穿著花襯衫特意來給自己捧場,還搭著他的肩喊他去喝酒。
曜澄不由產生了一點錯亂感。
他的目光落在樊漪搭著自己的那隻手臂上。
最終,曜澄問:“哥,最近忙麼?”
樊漪漫不經心:“還行。”
樊漪並不知道,曜澄的這一句稀疏平常的問候之下究竟藏有多少暗潮洶湧。
對樊漪而言,這不過是室友之間的一句普通問候。他很快把目光轉向了斯文。
“倒是斯文你……你最近挺忙的,連消息都不怎麼回。”樊漪又搭住了斯文的肩膀。
斯文語意模糊地“唔”了一聲:“……嗯,醫院事多。”
說話的同時,斯文不動聲色地輕輕握住自己的右臂。
那條機械肢體剛剛裝好,他還不太習慣。
同時,他也害怕被樊漪給摸出異樣。
於是,斯文不著痕跡拉開了和樊漪之間的距離,說:“走吧,咱們去喝酒。”
樊漪把煙頭往地上一踩:“行啊,去!算給弟弟慶祝!”
看台現場混亂,三個人擠出了擁擠的人群。
隻是,他們彼此都掩飾著自己眼底的心不在焉。
斯文其實是剛從手術台上下來。
為了不錯過音樂節演出的時間,他連麻醉劑都沒有打,裝完機械肢體就直奔這邊,現在身體還在隱隱作痛。
隻是他掩飾得很好,沒有人察覺到異樣。
樊漪其實剛“送完第二趟貨”出來。他返回基地,摘下頭盔,換了一身衣服,又把自己身上的原油味道都清理了一遍,這才換了一身花襯衫,匆匆忙忙趕過來給弟弟慶祝。
曜澄是脫下了自己的聯邦警服來的。他結束了任務,遣散了手底下的人,寫了一篇很詳細的任務總結傳回給自己的上司。
他沒能抓到“商人”,所以寫了很長的檢討書。好在上司沒有過分追究他的責任。
“商人”太過偷奸耍滑,他用“批發玩具”把所有人都給擺了一道,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