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臉上都現出一些複雜的表情。
有些是震驚,有些是呆愣,有些是躍躍欲試。
隻有坐在會議桌最末尾的陳舒木——或者說歌微,心裏微微吐槽一句:最後那一槍真不是她自己打的,是薛浩打的。
隻能說薛浩這家夥看著吊兒郎當不靠譜,但槍法確實還蠻準的。
他這麼一開槍,誤打誤撞就給自己冠了一個心狠手辣的名號……
這種虛名,竟然都弄得歌微有些不太好意思。
這個會議結束之後,眾人散場。
但關於那個神秘勢力的討論依然沒有消失。
“你知道嗎?上一次引發這麼大震驚的還是那個……那個公開黑掉官方演講的陳總!”
“她當時做的事兒確實囂張至極!記得當時聯邦政府花重金懸賞她的人頭,發誓要把她抓到,可沒想到——”
頓了一頓,薛浩有點惋惜。
“……現在陳總據說是已經死了,再也掀不起什麼水花了。武藏小次郎易主了,今天又被我們大傷元氣,算是全軍覆沒了。”
“反倒是這新的勢力橫空崛起了!我感覺我們聯邦部門的工作簡直就是任重而道遠啊……”
“咱們是不是每年也該多招攬一些新人?不然為什麼那些異能強大的異能者總是跑去我們的對立麵跟我們作對?”
康俊力跟薛浩討論得激烈。
討論的間隙,他們看了一眼陳舒木。
歌微正麵無表情地整理文件。
他們便湊過來說,“新人,你倒是也說說看你的想法,你覺得是不是咱們這聯邦政府的待遇太低了,吸引不了人才?”
“還是外頭那些反社會組織給的待遇太高了?讓那些賭徒不惜舍命也要鋌而走險,闖蕩江湖??”
歌微沒什麼可說的。
她總不能說,你們討論了這大半天的神秘組織,其實就是你們麵前這個小實習生——
月薪六千塊聯邦幣,跟一個討人厭的神棍合住員工宿舍,今天中午一起跟你們在食堂唆了一碗麵——
待會兒下班以後其他人全都走了,她還要單獨留下來加班就因為她是一個沒有資曆的新人——?
歌微不想說,說出來隻覺得自己的人生太過悲慘。
*
晚上加班結束,歌微走出空空蕩蕩的聯邦大廈,搭懸浮的公共交通回到了自己所住的宿舍區。
她走在夜晚潮濕的街道上,看到路旁邊有個色彩斑斕的霓虹招牌。
上麵端端正正寫著幾個繁體字:燒鴨飯。
歌微無聲地吞咽了一口口水,同時感覺到肚子咕嚕嚕的叫了起來。
她走進了這家小飯館,找了一張角落的桌子,安靜地坐下來點菜吃。
等她再度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麵前已經堆積了十二個空碗了。
空碗一層一層向上疊高,而不遠處後廚的窗口,好幾雙眼睛都盯著她看。
她聽到了老板娘小聲議論。
“這丫頭究竟餓了多久,怎麼這麼能吃?”
“這該不會把胃吃壞了吧?”
“我看她連湯帶麵一點都不剩,每一碗可都是光盤呀!”
“要不然咱別賣她了?”
“那不行,既然是做生意,哪有不賣人家的道理?她要吃咱們就給她,反正吃出什麼毛病那都是她自己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