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上的月亮缺了一小塊,看上去有幾分俏皮。

回到家裏,鍾槐已經張羅了滿桌子帝都特產吃喝,四個人邊吃邊聊。

本來杜有容對今天晚上的比試還有幾分擔心,但見五師兄和秦儀有說有笑,知道自己的顧慮有點多餘,也就放開情緒,嘰嘰喳喳不斷插話。

鍾槐一直安靜地吃著,聽到高興的地方,也隻是微微一笑。

秦儀見鍾槐吃完飯要走,隨手把一個金屬盒放在了他的麵前,並沒說什麼。

鍾槐微微一愣,伸手要去拿,不過到了半途又收了回去,搓了搓滿是繭子的手掌。又看了一眼秦儀的側臉,才終於鼓足勇氣把盒子拿到麵前,像是拿一個沉甸甸的寶盒。

雙腿對一個武者來說實在太重要了,喜歡坐輪椅和必須坐輪椅是兩個截然不同的概念。

緩緩掀開盒蓋看了一眼,一坨黑乎乎像是大鼻涕的東西安靜地趴在盒子裏,看著難看,卻透出了一股幽香。

鍾槐喉結動了動,想要和秦儀說點什麼,卻看見秦儀輕輕揮了揮手,意思是不用客氣。

兩行熱淚流下,過千萬的東西就這麼給了他,甚至沒有再強調以後要怎麼樣,這是對他最大的信任。

彎腰鞠躬,然後開著電動輪椅去了廂房住處。

墨玉斷續膏隻要均勻塗抹在患處,會在極短的時間內修複經脈,效果立竿見影。

“這麼輕易就給了?”五師兄見到鍾槐離開了房間,笑嗬嗬說。

“我信他說的話,其他的都不重要。”隨著年齡閱曆的增長,秦儀做事愈加直指本質,這就是他的成長。

“你行事越來越像師父了。”五師兄看了眼窗外的月亮。

“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完美的人。”五師兄輕聲說。

“真有完美的人?”

“真的有,我不說,以後你慢慢品。”

“我看秦儀也是完美的人。”杜有容在旁邊笑嘻嘻說。

“你那叫情人眼裏出帥哥,缺點都是優點。”五師兄翻個白眼,三人在墓地裏共患過難,所以說話沒那麼多顧忌。

“切,那你說他身上有什麼缺點?”

五師兄稍加猶豫,說:“不夠專一!”

“為什麼?”杜有容忽然有點小緊張。

“他繼承的是聖門醫分支,你看看他都搞了些什麼,開飯店、酒店、投資公司,現在還要開學校,我看他就是閑的。如果專心醫道,估計再過幾年必能踏進不可知境,簡直就是在浪費生命。”

“我還以為是什麼呢!你像他這麼大的時候什麼境界?還好意思說秦儀不專一,你倒是專一,沒有天賦有什麼用?”

五師兄被杜有容懟的差點沒背過氣去,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什麼來,他二十歲的時候,確實遠沒有秦儀厲害,幾乎沒什麼可比性。

秦儀端著酒杯在旁邊偷笑,有人貶低自己,杜有容絕對第一個不高興,畢竟貶低秦儀也等於在質疑杜有容眼光有問題,所以杜有容自然不會有好臉色的。

說說鬧鬧到了十點多,四人開著車一起往旗風山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