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裳繡坊的生意越來越好,範掌櫃也是看在眼裏的。
當郭算盤提出要借兩個夥計時,範掌櫃很痛快地就答應了。
幾個夥計都在繡坊忙碌,當範掌櫃把他們叫來時,夥計們都還不知道範掌櫃要做什麼。
範掌櫃指著幾個夥計,對郭算盤道:“這些都是錦心繡坊的夥計。你看中哪個,就挑哪個。”
郭算盤笑笑道:“我也不多借。最多讓他們幫忙半個月。”說著指了胡福和另一個夥計,“範掌櫃,就這兩個吧!”
胡福顯然吃了一驚,想不明白範掌櫃這是要做什麼。
範掌櫃這個時候開口道:“這位是霓裳繡坊的郭掌櫃,因為霓裳繡坊那邊忙不過來,所以才找我借兩個人手。你們兩個過去以後好好幹,可別丟了我的臉。”
胡福唯唯點頭,心裏卻不安得很。
昨天史繡娘才剛給他說了那件事,今天霓裳繡坊那邊就把他借了過去,這事會不會太巧了點。
他跟著郭算盤去霓裳繡坊的這一路,便有些提心吊膽。
他心裏有事,進霓裳繡坊的時候沒仔細看路,險些被當地的繡屏絆倒,還是郭算盤在旁扶了他一把。
胡福結結巴巴地道了謝,便見沈秀從樓上走了下來。
“沈娘子。”胡福當然是認得沈秀的,連忙問了聲好。
沈秀平靜地看了他一眼:“郭掌櫃怎麼把你借來了,範掌櫃那裏離得開你嗎?”
胡福忙道:“錦心繡坊的事情並不是很多,有其他人幫忙,範掌櫃也不是非我不可。”
沈秀笑了笑道:“既然這樣,那你就留在這裏幫忙吧!對了,我想起一件事來,你跟我來吧!”
胡福跟著沈秀上了樓,盡管內心很不安,可他盡可能表現得和往常一樣。
沈秀將他的神色看在眼裏,等來到房間後,便笑道:“你這麼緊張做什麼,我又不是老虎。”
胡福不安的笑了笑,沈秀當然不是老虎,可胡福在錦心繡坊待了那麼久,當然知道沈秀不是個好糊弄的人。
他小心地應對道:“我隻是好些天沒看見沈娘子,有些拘謹,還望沈娘子不要見怪。”
沈秀淡淡笑道:“你是錦心繡坊的老人了,在我麵前不必拘謹。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在我來錦心繡坊之前,你是不是就已經跟著範掌櫃了?”
胡福道:“沈娘子記得沒錯。我在錦心繡坊幹了有七八年了。去年繡坊得罪了孟老太太,繡坊開不下去,範掌櫃就讓我們回家了。後來沈娘子讓繡坊起死回生,我就又回來了。”
沈秀道:“你在錦心繡坊待了這麼多年,又得範掌櫃看重,一個月的工錢應該不少吧!”
胡福道:“我的工錢比新夥計是要多一些。”
沈秀道:“範掌櫃待人仁厚,他開出的工錢,肯定比其他繡坊給的多。我說得對不對?”
胡福道:“沈娘子說得沒錯,範掌櫃給我的工錢,確實要比其他繡坊高一些。”
沈秀笑了笑道:“不過夥計的工錢再高,恐怕也高不過掌櫃。你就沒想過要做掌櫃嗎?”
做掌櫃當然是每個夥計的願望,胡福自然也不例外。
隻是範光祖不放心別人,自己親自來做繡坊的掌櫃。如此一來,繡坊的夥計也沒了做掌櫃的指望。
所以胡福想歸想,可也知道這是個遙不可及的夢。
他低聲道:“我暫時沒想過。”
沒想過是假,沒指望才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