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夫人剛到外書房,就被陶老爺劈頭蓋臉罵了一頓。
“你招惹那個衛宴做什麼?”陶老爺道:“難道你不知道他和秦知府交好嗎?好好的日子,你放著不過,非要拉著整個陶家給你兒子出氣嗎?”
周掌櫃已經避出去了,書房隻有他們夫妻二人。
黃夫人從來沒被陶老爺這麼罵過,麵子上有些過不去,漲紅著臉道:“我給兒子出氣怎麼了,要不是他,思謙也不會背井離鄉,連家也不能回。”
陶老爺道:“你兒子不能回家,是他自作自受。怎麼他算計衛宴,他還有理了?”
黃夫人理虧,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陶老爺道:“現下好了。你四處散播衛宴的才學名不副實,他媳婦便來我們繡坊挖人。”
“什麼,白繡娘是她挖走的?”黃夫人有些坐不住了。
陶老爺道:“這事就當我們花錢買個教訓,以後你不要再招惹他們夫妻了。”
黃夫人有些不服氣道:“就算那衛宴與秦知府交好,可秦知府又不能一輩子都待在府城。將來等秦知府離開,我一定要把這個虧討回來。”
陶老爺道:“我看你還是沒有明白我是意思。不管秦知府離不離開,我都不許你招惹衛宴他們。衛宴年紀輕輕就考上了舉人,將來必定是會入朝為官的。你這時候招惹上他,對你兒子將來的前途沒一點好處。”
陶老爺想得很遠,衛宴能得秦知府看重,又被孟老先生收為關門弟子,才學是不用說的,說不定他的前途還在自家兒子之上。
所以陶老爺寧可忍下這口氣,也不願給兒子多添一個政敵。
陶老爺提到兒子的前途,黃夫人這才不吭聲。
在陶老爺的勸說下,黃夫人終於打消了秋後算賬的心思。
至於白繡娘走後的那一攤子事,陶老爺直接交給了黃夫人,讓她去那些人家說清楚。
黃夫人一輩子好強,可是這次為了自家的繡坊,也隻能硬著頭皮去黃家和俞家,說了白繡娘離開的事。
黃家和俞家都是陶家的姻親,看在黃夫人的麵上,他們倒是沒說什麼,隻說既然白繡娘走了,那單子交給其他繡娘也行。
盡管這兩家姻親都沒說什麼,可黃氏自覺丟了臉麵,自己把自己氣病了。
沈秀既然敢挖滿芳繡坊的牆角,自然準備了後手,隻是等了兩天,卻沒打聽到陶家有什麼動靜,反而聽說黃夫人病了。
莫不是被自己氣病了?
沈秀剛想到這裏,白繡娘提著個食盒走了進來,說是周掌櫃派人送來的。
沈秀聽到盒子,心中一動,再揭開盒子,隻見裏麵裝著一道荷花酥點心。
白繡娘還納悶道:“周掌櫃好好的送這道點心做什麼?”
沈秀笑道:“我知道了。滿芳繡坊不會找我們的麻煩了。這盒子的諧音就是和,還有這荷花酥,已經說明了周掌櫃和陶家的意思。”
能夠以和為貴,當然最好不過。
隻是沈秀覺得黃夫人可沒有這麼大的度量,多半是那位陶老爺做的決定。
自此,沈秀與滿芳繡坊的事情就告一段落,坊間也沒了關於衛宴的傳聞。
而霓裳繡坊有了白繡娘的加入,生意又上了一個台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