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陰,陳氏。
砰砰聲響徹大廳,到處都是茶盞的碎片。
陳長峰一臉暴怒,幾位族老個個麵色陰沉,心情糟透了。
剛剛京城傳回消息,太子爺不知從誰手中拿到了新的造紙術,用料極其低廉,但隨便一張品質便好過了陳氏最好的貢紙。
於陳氏而言,無異於滅頂之災!
最令他們無法接受的是,陳氏花大價錢弄到朝堂中的幾名親族,竟用項上人頭擔保陳氏無紙。
如此一來,陳氏就無法第一時間做出反擊,否則以太子的性子鐵定砍了那幾名親族。
真到那個地步,陳氏在朝廷苦心經營的一切,將毀於一旦。
“好一個太子,好一手陽謀!”
陳長峰怎麼也沒想到,太子因勢利導之下,幾個蠢貨會做出保證,令陳氏陷入兩難境地!
“家主,不如向楊首輔求援,以他在朝的威望,或可護住那幾人。”
有族老給了建議。
陳氏多年來,沒少向朝廷孝敬東西,如今大事臨期,楊開懷應該不會見死不救。
陳長峰陰鬱道;“楊開懷若真想幫自然會幫,我們去求他,他必然獅子大開口。”
“舍此之外,我們毫無辦法,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朝堂的根基斷絕。”
家族上下一片哀嚎。
太子不講武德,明明那般年幼,手段卻一個比一個陰損,陳氏完了。
權衡利弊,陳長峰親自給楊開懷回了一封信,請他出手護住幾位家族官員,至於陳氏,必須展開反擊。
短短數日,京城幾家店鋪轉讓,隨後蔡氏背後接手,將工坊此前生產出來的紙張拿來售賣。
學子們聞風而動,幾條街被堵得水泄不通,最令人興奮的是,其中還有太子爺的詩集。
新品紙無愧廉價一說,陳氏的紙貴了十倍不止,這還是陳氏造價最低的一檔,至於貢品紙,貴了何止千百倍。
“有了如此品質的紙張,我們寒門都能讀得起書了!”
“是啊,聽說太子詔令傳達九州郡城,設立專門采買的門麵,如此一來,咱們晉升有望。”
“聽說陳氏開始降價銷售了,他們不是沒辦法生產嗎?”
“哼,陳氏不過想裹挾報複太子,才停掉了各地的書店,如今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莘莘學子們談及陳氏的騷操作,忍不住幸災樂禍。
其實小道消息,都是薑堰提前派人宣揚出去的,他預陳氏不可能放任市場被搶無動於衷,所以提前布局。
半日左右,陳氏在京城的紙張店鋪陸續開業,且跟薑堰打起了價格戰。
薑堰不可能跟陳氏的蠢貨玩價格遊戲,因為他們的名聲早已爛透,以前寒門沒得選,勒緊褲腰帶也要花錢買紙買書,如今太子爺為天下寒門出了一口惡氣,除非陳氏將他們的紙價壓到低於新紙張一倍乃至數倍的價格,才會有人光顧。
薑堰和田雨相坐在摘星樓雅間,笑吟吟地望著熱鬧的夏紙店鋪,以及門可羅雀的陳氏紙鋪。
田雨相詫異道:“林大哥不怕陳氏降價嗎?”
“無妨,畢竟成本擺在那,當他們將價格拉低到跟夏紙一個標準時,就已經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