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可笑,她聽下人調查過茹姬,說她善解人意,出了名的溫柔,這才能留住二皇子的心。

今日一見,原來就是個虛偽至極的女人。

那些溫柔賢淑隻怕是為了哄二皇子高興而故意裝出來的。

想到自己一直仰慕的二皇子被她玩弄於股掌之中,陳小姐就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了。

不過眼下她還不能找茹姬的麻煩,二皇子已經對她厭棄,出手就是多此一舉,沒準不能出口氣,還給茹姬到二皇子麵前賣慘的機會。

“你以為激將法會對我有用嗎?”陳小姐一副看透她在用什麼陰謀詭計的樣子,冷笑著靠近她,“我才不會給你到二皇子麵前哭哭啼啼求留下的機會。”

“你就老老實實的等著被送走吧。”說完這句話,陳小姐就徑直離開了。

她今日過來的目的就是會一會茹姬,看看是個什麼貨色,如今確認就是她所想的那樣,就沒必要繼續周旋了。

陳小姐離開後,茹姬臉色才恢複自然,她對著侍衛柔柔俯身,“謝謝你出來維護。”

“茹姑娘不必如此,屬下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二皇子,您沒事我就先退下了。”

下人離去後,春喜就快速拿著雞蛋走到茹姬的麵前,“姑娘你何必故意激怒陳小姐呢,你這張臉都險些被她毀了。”

茹姬感受著臉頰的疼痛,麵色平淡的道:“隻有讓陳小姐覺得我是個兩麵三刀的人,她才會鬆懈,如果我太柔和,隻會讓她有危機感。”

“可您也不能用您的臉頰去賭,幸好沒有出血。”春喜一臉心疼。

茹姬沒有說話,心裏覺得像陳小姐這樣的人根本就不配榮基。

她太囂張跋扈,若是真讓她嫁給了榮基,府裏下人可就遭殃了。

茹姬目光看向蹲在地上收拾碎片的丫鬟,心疼的道:“我瞧著碎片把你的手還有腿都給割傷了,你稍後去管事那要點銀子出去拿藥吧。”

丫鬟受寵若驚的看著茹姬。

以往遇到這種事時,做奴婢的就隻能受著,自掏腰包去看病。

她有些不敢相信。

茹姬讀懂了她的眼神,伸手示意春喜不必在消腫了,走到她的身邊將她扶起,“我出身平平,自然理解做丫鬟的苦,你不必擔心,隻管按照我說的去做。”

丫鬟羞愧的低下頭,前些日子她還說了幾句茹姑娘的壞話,她真該死。

“多謝姑娘。”

傍晚,榮基從外麵回來後,直奔茹姬的住所。

彼時茹姬正在和春喜縫製靴子,來給他做冬天的衣裳。

榮基走進來時,就瞧見主仆二人依靠在一起,說說笑笑好不熱鬧。

他輕步走了過去,正打算詢問她在做什麼,就瞧見她臉上細小的痕跡。

榮基的眉頭頓時緊縮,想到侍衛回稟的話,“你的臉好些了嗎?”

茹姬抬起頭,看到榮基擔憂的眼神放下手中的東西,“二皇子你回來怎麼也不通傳一聲?”

春喜連忙從軟榻上起來,正要行禮,就看到榮基示意她離去的手勢,立刻退了出去。

榮基伸手撫摸茹姬的臉頰,“你的臉好些了嗎?”

“若是知道她下手這麼重,我竟然不會離開。”

茹姬笑著搖了搖頭,“不過是輕傷,很快就會痊愈的,不必放在心上,今日的事情處理的還順利嗎?那些大臣願意和你合作嗎?”

榮基雖然心疼她的遭遇,可眼下還有重要的事情,並沒有一直沉浸在這種複雜的情緒中。

他拉過茹姬的手,坐到一旁的軟榻上,“這些年大皇子仗著自己的權勢在外麵興風作浪,打壓不追隨他的大臣,他們早就對大皇子失望了,進展還算順利。”

茹姬眉目淡然,柔柔道:“大皇子以為權勢讓他們臣服,就能夠得到人心,殊不知就像是一顆枯樹裏麵早已經被蟲給蛀了。”

“我今日這麼早回來,是有一件要緊事要和你商議。”榮基猶豫的看向她,最終還是開口。

茹姬光是看著他的表情,就猜到他要說的是什麼,“我什麼時候走?”

“果然什麼都瞞不過你,明天一早,我已經為你準備好了一切,你盡管過去。”榮基無奈一笑,輕聲回答。

茹姬注視著眼前的人,他額間細碎的發絲半掩著眉毛,一雙眼眸深邃不舍,眉宇間透露出溫和之意。

她將頭依靠在榮基的身上,貪婪的聞著他身上的香味,過了今晚他們就要好幾個月在見了。

也不知到那時,會是以什麼樣的方式見麵。

榮基不時看向懷中的人,極為珍視的拉過她的手,“茹姬你離去後,京城可能會迎來一場風雲,如果三個月內我未將事情解決,你就將我忘了吧。”

“在大俞國好好生活,我為你安排的身份,完全可以讓你下半輩子衣食無憂。”

茹姬心裏一跳,他已經做好失敗的準備了嗎?

她哽咽的吞咽一口唾液,佯裝淡然的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心裏卻暗暗下定決心,這條命是榮基救的,如果他出事了,她毅然決然的就會追隨他而去。

榮基以為她還不知事情的嚴重性,稍稍鬆懈一口氣。

這樣也好,她什麼都不懂,日後的日子也能過得歡愉。

兩個人又說了幾句互訴衷腸的話,便休息了。

這一晚茹姬沒有睡著,榮基也沒有睡踏實。

隔天,天還沒亮。

茹姬就起來縫製為榮基做的鞋子,昨日就已經到了收尾的地步,今早在趕工一會兒就能在臨走前將鞋子給他留下。

殊不知床上的榮基早已經醒了,為了不打擾她一直裝作熟睡。

直到門外的布穀鳥叫聲,響了三次。

榮基清楚這是什麼意思,瞧著她用牙將線咬斷,從床上起身。

“在做什麼?”他裝作剛起的樣子走到她身邊。

茹姬將手中的鞋子遞給他,滿目柔情的說:“等我再次回來就是深冬,想著這段時間不在你身邊,一定要給你留下些什麼,就做了這雙鞋,我離開後你再試合不合腳。”

“為何不讓我現在試?”榮基不解。

茹姬垂頭啞笑,掩飾著眼底的柔光,嘴裏隻是重複了那句,“一定要等我離開後再試。”

榮基見她有自己的想法,以為在她鞋子裏放了些東西,不想被他看見,便由著她去了。

“二皇子東西已經準備好了,若實在不趕快上路,到俞國的時間又要晚上兩日,屬下擔心會發生什麼動蕩,還是盡早趕路吧。”

侍衛的提醒,讓兩個人間輕鬆的情緒蕩然消散。

茹姬掩下自己的不舍,朝著他露出一抹笑意,“那我便離開了,你在泉國好好的照顧自己。”

她沒有過多的說什麼,千言萬語也難擋心中的相思。

隻怕說的太多,就不舍得離去了。

茹姬決絕跟著侍衛離去,強迫自己不要回頭。

榮基一直小心翼翼的跟在她的身後,看著她故作堅強的背影,深邃的眼眸中留戀著不舍。

茹姬走上馬車終是沒能忍住自己的情緒,回頭看了一眼就瞧見,榮基站在門口,視線猝不及防的落到他那雙眼眸中,瞧著點漆瞳孔露出來的陽光斑駁,過往的日子猶如走馬燈一般在她的腦海閃現。

她艱難的扯出一抹笑對著他招了招手。

榮基險些控製不住自己邁出步子,兩個人的目光拉扯,他強行壓下情緒,退回步伐。

茹姬知道再這樣看下去,自己肯定不舍得離開,悄無聲息的將簾子放了下來。

“我們走吧。”

春喜和她共同乘坐馬車,榮基擔心他在大俞國,沒有照應,就把春喜也安排進宮了。

有春喜在,他在泉國也能夠安心。

茹姬離開後,榮基就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桌子上。

大皇子那邊因為榮基突然和青樓女子劃清關係這件事情而感到危機。

“本皇子讓你們調查的事情,調查的怎麼樣了?”想到這兩日父皇開始讓他掌管戶部那邊的事情,大皇子就危機十足,瞪著跪在地下的那群侍衛質問道。

“回稟大皇子,手下去調查了,可是二皇子這些日子沒有露出任何的馬腳,就好像突然之間變了一個人一樣,並且開始和陳小姐一起遊玩了。”

大皇子瞳孔地震,“你說什麼?她不是和那個青樓女子纏綿悱惻嗎?為什麼突然之間改變心意,和陳小姐勾搭在一起?”

侍衛們露出為難的表情,他們也不知為何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就在一夕之間,好像所有的優勢都傾向二皇子那邊了。

“二皇子好像想通了,不僅不再和青樓女子糾纏,反倒還把她給趕走了。”侍衛猶豫了片刻,還是將自己得到的情報告訴他?

大皇子憤怒的將眼前的東西一掃而光,摔到地上,“怎麼可能?一定是你調查有誤,再去查!”

侍衛領命離去,唯有他的心腹還留在這裏。

“大皇子,您先不要發怒,這其中也許有問題,二皇子不可能突然之間就想明白,他一定在謀劃什麼。”心腹勸慰。

大皇子又何嚐不知這是二皇子的陰謀,可眼下這樣的情況,他毫無招手之力,讓他如何去抵擋?

“你快去把那些幕僚叫到本皇子這裏來。”

不管他怎麼想,也沒想出什麼好辦法,無奈之下,他隻能再次找到自己的那些幕僚。

過了一個時辰,幕僚才姍姍來遲。

他們進入到屋子裏時,一陣濃鬱的女人香味充斥到大皇子的鼻線,她的臉色瞬間沉了下去。

“你們做什麼去了?”

幕僚們眼神閃躲,跪在地上扯謊,“回稟皇子,我們剛才在討論二皇子的事情,所以才來晚了一些。”

大皇子覺得要勾起一抹諷刺的笑,走到開口的幕僚麵前,俯下身捏住了他的下巴,居高臨下的瞪著他。

“你覺得本皇子的鼻子是擺設嗎?”他重重的甩開那人的臉,“別以為你們這段時間做的事情本皇子不清楚。”

“本皇子若不是看在你們還有點用處的份兒上,絕對不會任由你們在這裏胡鬧,敗壞本皇子的名聲,你們最好掂量著自己的分量。”

幕僚感受到大皇子的殺意,紛紛跪在地上求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