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指腹離江溪月的肌膚不過咫尺,但床上的人忽然翻了個身,睡相像隻笨貓。
沈珩下意識地把手收了回去,不驚她安眠。
最終,他關了床邊的夜燈,悄悄地離開了房間。
翌日清晨,江溪月醒來後,發現身旁並沒有人。
床頭櫃上放著一套幹淨的衣物,她自覺地取過來換上了。
收拾好自己後,江溪月才款款下樓。
原以為沈珩早就走了,但他此時正西裝革履地坐在沙發上,沉靜地翻看著手中的文件。
“醒了?”他頭也不抬地出聲,“早餐在桌上。”
“嗯。”
江溪月點點頭,順勢坐到了桌邊。
她剛退燒不久,現在還沒什麼食欲,隻是簡單地喝了半碗粥。
此時,沈珩不慌不忙地合上文件夾,起身朝她走了過來。
江溪月的心立刻提了起來,不動聲色地注視著他的動靜。
然而沈珩隻是從她身邊經過,拿起一個雞蛋慢條斯理地剝著。
“我好得差不多了,該走了。”江溪月弱弱出聲。
“這是你的自由,我不強求。”沈珩看起來很好說話,“隨你。”
“嗯,我回公寓去住。”
“你回哪裏住,和誰一起住,這些都是你的事,和我無關。”
昨晚看到那人的信息之後,沈珩眼中一直都布著一層厚重的陰鬱,冷得像終年不化的冰。
江溪月的眉眼和她太像了,他現在莫名有些心煩意亂。
周圍突然安靜下來。
江溪月看出他心情不好,很有眼力見地保持了沉默。
“昨晚,打擾了。”她臉色正常地說,“以後不會了。”
沈珩薄唇緊抿,沒說話。
“但是我還是可以繼續留在新科的,對吧?”江溪月的語氣突然認真了很多,鐵了心要保住這份工作,“我是走正常流程入職的,就算公司要辭退我,也要遵循嚴格的法律程序,不能說辭就辭。”
什麼“繼續留在新科”?什麼“辭退”?
沈珩略一皺眉,幽深的黑眸直勾勾地鎖在她身上。
“你腦子燒傻了?”
江溪月:“……”
合著她剛才說了這麼多,沈珩是一個字都沒放在心上?
江溪月發現自己是真看不懂沈珩。
此時,他剝去了最後一塊蛋殼,麵無表情地將雞蛋遞到了她麵前。
“吃了。”
大概是剛退燒的腦子轉得不太靈光,江溪月還以為沈珩是要喂她,鬼使神差地俯身過去咬了一小口。
溏心蛋煮得正好,一點都不噎人,是她喜歡的口感。
江溪月壓根沒注意到,沈珩的眸光瞬間暗了幾分,充滿了微妙的意味。
“好吃嗎?”他漫不經心地問。
“……好吃。”
江溪月話音剛落,沈珩便把剩下半個雞蛋收了回去,優雅地送進了自己嘴裏。
“倒是不難吃。”
“?!”
她耳根一熱,頓覺臉上似乎又燒起來了。
轉眼間,沈珩已經整理好了袖口,又恢複成了那副冷冰冰的表情。
“我今天有別的事,周林會送你去公司。”
“好。”
江溪月答應得很利落,甚至鬆了口氣。
有沈珩在旁邊,她總覺得周圍的空氣都稀薄了好多。
周林辦事向來很有分寸,在公司前一個路口停了車。
江溪月獨自一人走進部門,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察覺到他們在竊竊私語,她並未在意,但走到工位上時,江溪月卻發現自己的桌上多了一杯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