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雖如此,江溪月中午還是請紀安一起吃了頓飯。
“隻喊這一個弟弟像什麼話。”沈珩似笑非笑地說,“叫上雲朗一起。”
“雲朗今天在練琴,可能沒空。”
“有空的。”沈珩篤定道,“我給他打了電話,他已經趕過來了。”
江溪月頓時驚訝無比。
“你和雲朗什麼時候這麼熟了?”
“我是他未來的姐夫,是應該提前打好關係。”
自從紀安把證據移交給他們後,江雲朗對他的信任也加深了不少。
整個飯局還算融洽。
散場時,紀安走到沈珩身邊低聲問:
“你的手是許昱瀟弄的?”
“小孩別管這些事。”
“他的手段挺厲害的。”
“他再厲害,我也不可能讓他傷害你。”
沈珩的語氣裏沒什麼情緒起伏,淡淡地瞥了紀安一眼。
“畢竟你是幫了她大忙,那就算我欠你一個人情。”
江溪月出來時,兩人立刻拉開了距離。
沈珩去旁邊接了個電話,回來時臉色有些不對。
江溪月立刻看出了他的異樣,讓江雲朗先送紀安回去了。
“出什麼事了?”
“是老爺子那邊。”沈珩的臉色很嚴肅,“我去一趟醫院。”
他剛一轉身,手掌立刻被一抹溫熱包裹住了。
“我陪你去。”
江溪月的語氣很堅定。
醫生已經下達了病危通知書,沈老爺子的情況非常糟糕。
江溪月陪著沈珩到場時,沈家的人都已經來齊了。
這一次,就連沈以晨都來了。
這麼多年不見,他完全沒了當年的銳氣,整個人瘦了不少。
江溪月連個正眼都沒給他。
“江溪月,你這賤人!”沈以晨紅著眼咆哮一聲,“你還敢來!”
周林都還沒來得及動手,江溪月便直接甩了他一巴掌。
響亮的耳光乍響,剛才還在指指點點的眾人頓時安靜了。
“你算什麼東西,也敢來我麵前放肆!”
江溪月不怒自威地嗬斥一聲,沈以晨捂著臉,滿眼寫著難以置信。
“江溪月,你敢打我兒子,你……”
二夫人厲聲尖叫,但觸及沈珩森寒的眸光,她頓時噤聲了。
“還有什麼問題?”
沈珩沉沉出聲,冷冰冰地掃過在場眾人。
氣氛沉寂片刻,醫生突然從搶救室裏出來了。
“家屬進去看看吧,還有什麼話要說……盡快。”
沈珩毫無遲疑地進去了。
江溪月看著他孤獨又慌亂的背影,頓時很心疼他。
在場的這些人裏,沈珩應該是最難受的。
雖然他什麼都沒說,但江溪月剛才牽他的手時,沈珩的手都是冰的。
沈珩進去時,看見了躺在床上的老人。
他現在渾身都插滿了管子,連動彈一下都困難,完全沒了不可一世的威嚴。
老人渾濁的目光看了眼門口眾人,最終落到了沈珩身上。
“阿珩……”沈老爺子喘得厲害,“你過來。”
沈珩走近兩步,身形挺拔地立在病床前。
他眸光微斂,最終卻沒有出聲。
“怎麼受傷了……疼嗎?”
沈珩喉間一緊,身影孤寂得仿佛被人捅了一刀。
“不疼。”
“這……是我們父子倆最後一次說話了。”